又是一段時間過去,眼看到了年底,這天李牧和往常一樣,正在思過崖修煉。

他演練了一會劍法,便停下細細揣摩,以自身所學和石壁上的招式一一對照,他如今的境界,早已不用一板一眼的練劍。

說來世間習武之人不計其數,然人與人之間,各不相同,無論是高低胖瘦、骨骼粗細,乃至所修功法、動作習慣,自然也各有不同。

初入門時,自是要嚴格按照招式套路,一板一眼的練。但等築牢了基礎,就需對照己身,慢慢體悟摸索招式中的細微之處,使之更加契合自身。

也就是把學來的招式,慢慢練成自己的。

李牧此刻便在苦苦揣摩,招式怎麼使才更適合自己,如何變換才能銜接自然,變化流暢,他漸漸沉迷其中,忽而一挺手中長劍,慢慢演練起來。

他身形時快時慢,變換不停,有時一招劍法要反覆演練數十遍,乍一看來來回回就一招劍法,細細觀摩就會發現,每一次使出,細微處總有變動,或是方位角度,或是快慢身形,劍法還是同一招劍法,但給人的感覺卻大不相同。

李牧演練半晌,又仔細觀看那些魔教長老留下的破解之法,這些招式雖然稀奇古怪,毫不連貫,卻也暗含不少精妙之處,甚至有些地方大異武學常理,細細揣摩,卻又別具一格,暗含武學精義。

正所謂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李牧參悟之下,不但開闊眼界,更可和自身所學相印證,提升武學素養。

他不知疲倦,沉浸其中。忽而身後一道聲音傳來:「嶽不群這小子迂腐之極,卻收了倆好徒弟。

李牧心中一震,思過崖的機緣,除了五嶽石刻,便是風清揚的獨孤九劍了。

五嶽石刻是固定的,早發現晚發現而已,他既然加入了華山派,就跑不掉。就算令狐沖發現不了,多探索幾次,早晚也會發現的。

風清揚的獨孤九劍,就不那麼好學了,地點、時機、身份、資質,缺一不可。

資質這一點不用說,沒有天賦的人,根本學不會獨孤九劍,風清揚也懶得傳授。身份同樣重要,不是華山派的人,即便有這個資質,風清揚估計也懶得答理。

還有地點,必須在華山思過崖,其他地方遇不到風清揚。時機也是不固定的,看風清揚的心情,什麼時候突然露面。

這也是令狐沖開啟密洞,發現五嶽石刻後,李牧天天來此練習,一日都不耽誤的原因。

省得哪天沒來,風清揚恰好出現,錯過了學習獨孤九劍的機會。

其實,五嶽石刻發現半年有餘,風清揚一直沒出現,開始李牧還一直挺納悶的。原著裡令狐沖發現了五嶽石刻,看見華山劍法被破,正在心灰意冷之際,風清揚就出現了,又考察了令狐沖一段日子,就把獨孤九劍傳授給了他。

那天他們兩個人開啟了密洞,兩個天賦異稟的苗子,這麼長時間風清揚怎麼就沒出現呢。

隨後他也想明白了,他們開啟密洞後,就把嶽不群夫婦叫了上來,風清揚大概是不願意和嶽不群碰面的,自然也就不會出現。

至於為什麼不會像原著一樣,剛開啟密洞,看見華山劍法被破,令狐沖沮喪之際,風清揚現身。

想想很正常,畢竟比原著裡早了兩三年開啟了思過崖的密洞,風清揚也不會天天在這裡盯著,晚發現幾天很正常。

等過幾天發現後,嶽不群也已經來了,那還會現身。

一直等到三個月後,嶽不群不在上思過崖的這段時間,風清揚估計一邊確定嶽不群不會再來了,一邊觀察兩個人的資質秉性,適不適合傳授獨孤九劍。

直到如今,耳邊突然有人陌生人說話,那麼說話的人是誰已經呼之欲出了。要知以

李牧現在的內功修為,方圓幾丈之內,便是嶽不群也不可能瞞過他的耳目,華山上比嶽不群武功高的,只有風清揚。

李牧壓下心中躁動,轉身看去,只見來人白鬚青袍,神情抑鬱,臉如金紙,李牧心中暗忖,這就是風清揚麼?

忽聽一道喝聲傳來,令狐沖上前兩步道:「你是何人,怎敢在我華山重地辱及恩師。」

風清揚聽罷也不生氣,他嗓音低沉道:「你是怪我罵你師父,只是他也算我的師侄,我叫他一聲小子,說他幾句倒也當得起。」他說話時神情蕭索,似是含有無限傷心,但語氣之中自有一股威嚴。

李牧接言道:「您是風清……風太師叔!」

風清揚詫異的看了李牧一眼道:「你到有些見識,竟還識得我。」

令狐沖一愣,名字中有個「清」字,那是比師父「不」字輩,還要高上一輩,他稱師父小子,卻無不妥之處,神情有些尷尬,施禮道:「拜見太師叔,恕弟子無禮。」

風清揚擺了擺手道:「罷了!你也算一片赤誠。」

他指著石壁上華山派劍法的圖形說道:「這些招數,確是本派劍法的絕招,其中不少都已經失傳,連嶽……嶽……嘿嘿……連你師父也不知道。想來魔教到真有些高明之士,竟能把這些一招招分別給破了。」

令狐沖接言道:「他們破這些死招,看似高明,實則無甚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