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宋沉煙睡得很迷糊,也不太深,隱約覺得有人進來了。

睜開眼,謝棠玉就站在她跟前,給她蓋上小毯子,幸虧她膽子不小,這要是換了別人,指不定要叫出聲來。

她其實也不太能睡著,坐起來看了一眼掛鐘,三點。

輕聲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謝令儀,毫無反應,應該是睡得還算可以,躡手躡腳的跟著謝棠玉出去。

兩個人走到消防通道,燈光只在聲控的那一下亮了,隨後兩個人靜默,樓道重新恢復黑暗。

“你有話想說?”宋沉煙覺得奇怪,謝棠玉好像是在吞吞吐吐,以他的性格什麼時候考慮過那麼多。

“你是不是聯絡了喬仲。”

這話問的冷漠,宋沉煙心裡咯噔一聲,他猜出來了。

“我知道你什麼打算,但我之前告訴你了,別輕舉妄動,事情根本沒查出來,你何必要這麼著急的去定罪。”謝棠玉頭一次這麼責怪的口吻說她。

之前是關心,而現在更像是覺得她破壞了他的計劃。

“我以為。”

“你以為?”謝棠玉聲音抬高兩分。

“宋沉煙,這不是你以為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我知道。”宋沉煙也怒了,她本來不想這麼撕破臉的,但是現在說還是以後說沒什麼區別。

“你以為我不懂,你不讓我去找曲崇是因為你早就知道他掛在地下室的畫像和我母親一模一樣,你不讓我聯絡喬仲是因為早在第一次見面,他就認出了我。”

“這些人心眼八百個多,個頂個的有權有勢,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拿命搏。”

聽到這話,謝棠玉嘲諷一句:“你的命值錢嗎?”

不值錢,所以她活該過成了這樣的日子。

“許繼丞藏在你們秘密基地的東西是陳斯年的命,更是陳家的命,你現在還能站在這是因為我護住了你,否則你以為憑著陳沂川求我那兩句,我稀罕管她,稀罕和陳家結親?”

這話說出了謝棠玉的怨氣。

他在宋沉煙什麼都不知情的時候做了很多,那時候或許心甘情願,可到現在也會將事情翻出來,是覺得不值嗎。

“是。我欠你,我還不了。”

宋沉煙低下頭,她不想哭的,這時候哭太丟人了。

好像是用脆弱的一面裹挾他必須要為自己做什麼。

這種伸手問別人要東西的滋味,她一輩子太多了。

謝棠玉見她這樣,忍不住的伸出手想握住她,可是又停下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段關係只能維持非常短暫,可是沒想到這麼短。

甚至來不及建立什麼親密關係。

“我承認,你比喬衡之對我更有用,喬家和你的關係密不可分,我原以為透過接近你,遲早可以找到喬仲謀害我母親的證據,或者利用你和他們形成平等的對立之局。”

現在看來,這都是痴人說夢。

“我願意為你做,但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謝棠玉希望可以說動她。

“最多一個星期,劇組就要去花鎮採風,喬仲會去,我也會去,在那我要問一問他當初為什麼那麼做。是誰放了那場大火。”

“宋沉煙,真相比你想的更殘忍。”

宋沉煙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想問一句。

“謝棠玉,我想知道,在你們這些眼裡,女人只是一個物件嗎?”有沒有愛情可言呢。

謝棠玉沒回答,盯著她發紅的眼睛鼻子也酸了。

明知不可為,飛蛾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