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吉祥從包袱裡拿出一小包東西。

“大小姐你瞧瞧,這是我從對面海貨鋪弄來的。”邊說邊開啟。

裡面乾魚,幹魷魚,幹蝦乾貝這些都有,方吉祥把東西攤在桌上。

“大小姐你對比一下他們家的,看看有何不同。”

朱靈湘和許景婷一個公主,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兩人什麼都不懂。

滿以為都是海鮮,都是拿太陽曬出來的,能有什麼門道決竅?所以根本沒想過要去弄點許景洛他們漁村曬出來的海貨來瞧瞧,看看是什麼樣子。

還好方吉祥想得周全,這一對比就發現問題了。

兩條幹魚,這邊漁村就是一條完整的魚,可人家的曬乾後就像兩隻手掌一樣攤平來的。

“剖法不對,人家的魚是從背部剖開,攤平來晾曬的。”朱靈湘驚詫道。

東陵剖魚就是剖魚腹的,而這些漁民以前都是些達官顯貴,哪個懂這種東西?

要不是方吉祥靈活,在許景洛他們鋪子裡搞了樣品,誰能發現問題所在?

“魚的背部肉厚,容易臭,問題應該就出在這兒。”方吉祥分析,之後急忙過去叫婦人們把剖魚的方法和晾曬的方法改過來。

“這個問題可算解決了,往後曬出來的肯定不會臭了。”許景婷高興地道。

方吉祥也沒搭理她,拿起一條曬乾的魷魚,又叫婦人把自己曬乾的魷魚拿過來對比。

這一對比問題又來了。

人家的魷魚仍舊是手掌一樣攤開,平平整整的,還留有用籤子撐開過的痕跡,而這邊漁村曬出來的就是一整條,連裡面的內臟都沒掏。

“你們可真是懶,連內臟都不掏,能不臭麼?你看看人家怎麼弄的?”

朱靈湘沒好氣地把從許景洛鋪子里弄來的乾魚和幹魷魚扔到婦人面前,“剖開後拿棍子撐開再平攤晾曬,必須做得和這個樣品一樣。”

婦人一臉為難。

“要晾曬成這個樣子太難了,得拿竹籤把兩邊撐開再平攤晾曬,這需要多大的功夫啊。”

“再一個,咱們這裡又沒有竹子,沒法撐開啊。”

“用木棍不行嗎?”許景婷在一旁插話,沒人理她,連朱靈湘都想得到木棍根本不可能。

你把木棍削成竹籤試試?不經過腦子說出來的話。

婦人默了默,望著朱靈湘。

“朱小姐,我們能做到的只能是平攤晾曬,其它的實在做不到。”

“不過這價錢就不可能是之前那個價,至少得加兩成。”

“什麼?你們還想坐地起價?”許景婷語氣一下就惡劣了,朱靈湘瞪了她一眼制止了,覺得跟她合股簡直就是失策,這個樣子哪像懂得經商的樣子?

商人講究個心平氣和不急不燥,瞧她?沒說兩句就要跟人吵架似的,真是半點許景洛的潛質都沒有。

那婦人也不想跟許景婷交流,對朱靈湘道,“這平攤晾曬很佔地方,要是不加錢的話是真的不行。”

一番討價還價後,價錢加了一成。

除了這兩樣,其它的蝦啊貝這種,晾曬方法似乎也沒發現什麼問題,也不知道為何會有臭味。

總歸叮囑他們勤翻動,曬出來應該就不會臭了。

找到問題的癥結所在後,朱靈湘每個漁村都跑了一遍,將曬制方法跟他們詳盡地說清楚,之後回城。

回到城裡一盤賬,先前的二十兩銀子賠了個精光,許景婷心疼得胸口直抽搐。

這在朱靈湘來說是毛毛雨,可許景婷的銀子還是從她奶那偷來的啊,這要是讓她娘知道非打死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