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劫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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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露恩的女兒說的沒有錯。
我們朝著山口前行的時候,遠處就出現了連續不斷的哨探,打量著我們這小小的隊伍,我們帶著的大小箱子成了惹眼的東西。
在遇到的第一處大型定居點的時候,我們準備前去補充飲水和糧食,並且準備向當地的塔林繳納過境的稅錢,以換取在他地盤上的平安。但是這個定居點卻拒絕我們入內。艾露恩的女兒猜測是什麼人已經賄賂了這個定居點的塔林,這些人希望塔林在我們受到洗劫的時候不要插手。
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在喬萬尼的兵營裡的時候,我就遇到過來路不明的人,給喬萬尼大筆的金幣,以換取他預設對過境者的搶劫。
放走那個牧民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在這一段時間裡面還繼續逗留在外面則更加的愚蠢。
“也許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哥白尼說,“塔林的使臣說我們身上帶有瘟疫,這個說法沒有什麼奇怪的。”
“一身爛瘡的人都能大搖大擺的進去,”艾露恩的女兒說,“我們卻不能?你們這些人的腦子都長在膝蓋上面,知道怎麼下跪,但是不知道怎麼思考。”
我至今不知道這個姑娘的名字。
在接觸了這一段時間裡面,幾乎沒有一個人喊過她的名字。當我問起來別人的時候,這些人只會在茫然之後表示他們也沒有聽說過,也從來沒有注意過。每個人管她的稱呼都不一樣。要麼是母狼,要麼是野女人,要麼就是一個類似於‘赫瓦亞’的古怪名字,聽起來更像是一個頭銜,而不是一個名字。草原的女人沒有名字很常見,只有最偉大的婦女會留下自己的名字在史詩之中。但是艾露恩的女兒不應該是籍籍無名的女人。
草原上乾燥多風,夜晚非常的寒冷。
我們宿營的時候,月亮升上了天空,此時天空尚未黑透,月亮周圍的天際還是一片透明的亮白。月亮本身如同黎明之時未滅之燈。
地面延展極其開闊。無垠的草海,矮矮的草大多幹枯,伏在地上。許許多多的碎石子散佈在大地上面,在近處看起來坑坑窪窪的地面。遠遠的看上去卻皎潔如少女的臉。
在草原的夜裡遠望。時常會忘記時間。天空如同旋轉的傘,星辰沿著完美的圓形轉動。
遠處傳來了笳笛的聲音。
聲音剛剛響起,艾露恩的女兒就抽出了佩刀。
她脫掉了保暖的披風。從箱子裡面搬出了鎧甲套在自己的身上,她的手指靈活異常,從後背將自己的鎧甲綁緊。庫吉特人睡眼惺忪的醒來,居然立刻變得清醒,馬上開始裝備起來。幾個僱來的庫吉特牧民跑去解開馬韁繩。三個拓荒者吹著口哨喚醒了他們還睡著的幾個同伴,立刻開始披掛上馬。
我們有二十三個男人,兩個女人。
除了貝拉,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給自己身上裝備上更多的護甲。
笳笛聲是艾露恩的女兒安排的訊號,三個庫吉特人早早的離開了我們的營地,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前行十多里,每兩個小時,他們就要按照預定的方向前往下一個人的地方,一個晚上要輪替幾次。他們的行動必須非常的隱蔽,一般執行這樣人物計程車兵都是最精銳計程車兵。
不管是一個庫吉特士兵發現了敵情,還是他發現了上一個人留下的記號不對,他都要立刻回到我們宿營的地方,吹響笳笛發出警報。
我頭上戴著半盔,身上的護甲比瓦蘭時期要差得多,但是勉強可以防護住胸口。我的腳下穿著靴子,可能是全身最值錢的地方。我的馬是馱馬,不堪作戰,我讓牧民把它趕到了一邊。我找到了一架拓荒者攜帶的弩,從一邊的布袋裡面找到了弩扣,弩扣有三個鉤子,兩個鉤住腰帶,一個鉤住弩上面的開弦栓。我繃緊了腰,慢慢的直起腰來,把弩弦掛在了擊發的橫鉤上。我開好了一張弩,又開了另外一張。
笳笛聲淒厲地響了起來,然後戛然而止。
武裝起來的男人們紛紛翻身上馬,把頭盔戴上,用皮帶捆紮好。
我把哥白尼和貝拉引到了兩家大車的中間,讓他們蹲在裡面。我把兩架弩和三盒弩矢放在一邊,又找到了一張戰弓,試了一下,完全拉不開,就找了一張狩獵用的單體弓,勉強可以拉得動。這些東西都放在了一邊之後,我又推來了幾個桶,堆在大車不能遮擋嚴密的地方。
這個時候,已經可以聽見馬蹄轟鳴的聲音了。
月亮太亮了,這讓我們根本就沒有想著去熄滅篝火,反正我們這裡的情況已經被月亮照得透亮。
牧民抱著六七個火把,把這些火把全部在篝火裡面點燃了,交給了每個男人一人一個。
二十三個男人,卻只有十四個可以上馬作戰,其中還包括一個女人。還有幾個牧民,只能拿著弓遠遠的襲擾,完全無法近戰。
我的頭盔有點大,扣在我頭上,像是一隻盆子。
艾露恩的女兒威風凜凜的騎馬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眼睛從銀灰色的頭盔下看著我,她看見我縮成一團,抱著弩盯著外面,就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