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船長阿卡迪奧的故事 5(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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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上的追逐是一件既殘酷又最浪漫的事情”。
父親記得這是海軍教材上的話。在大海上,一旦追趕雙方的速度確定後,那麼追逐的結果就確定下來了。如果你的速度快於目標,那麼遲早都會追上敵人;相反,即使是近在咫尺,那麼你也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敵船上的人大聲的嘲笑著你,然後離你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海平線的下面。當然,這種理論的前提是兩艘船航速保持不變,同時又在一片足夠大的海面上。
在今天,似乎理論與實踐的差別不是太大。父親看了看漫天鼓脹的風帆,甚至從心底裡對著前面奮力划槳的海盜船感到了一絲同情。西撒和水手迅速的動員了船上的水手,除去必須的掌船人員,剩餘的幾十名船員全部穿戴上了輕便結實的海軍盔甲,這些人都配置了短柄斧,標槍,繩索與格鬥劍。
武裝水手中有二十多人配置了做工優良的山地弓箭。這些弓箭手都是難以補充的精銳士兵,培訓一個熟練弓手需要兩年甚至更多的時間,雖然羅多克鼓勵民眾保持練習射箭的傳統,但是真要得到在戰時可以使用計程車兵,還是非常困難的。相反,弩手則好培養的多,只需要不到一週的時間,一個普通的農夫就能擁有巨大的破壞力,但是需要考慮的一點就是弩手的花費要比弓手大,對武器的保養也更加麻煩。同時,較低的射速和繁瑣的裝箭過程限制了弩手們在野戰中發揮更大的作用,因而,弩手的主要戰場是在守衛城鎮或者堡壘的戰役裡,而弓手則多被送上情況多變的野外戰場委以重任。
這是船長阿卡迪奧第二的第一戰,他站在船首回頭看著下面安靜的幾十個士兵,在心裡面感到了稍稍的顫動。下面這些人在平時可能屬於不同派系,但是現在,他們是一條船上的戰友,他們知道,在即將到來的戰鬥裡面,除了放心的把性命交給彼此,別無辦法,這是唯一的提高生存機會的辦法。
西撒在一邊輕輕的報告了水手長的計算結果:“三個小時之後趕上敵人”。
父親點了點頭,整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現在,你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去寫遺書。醫生,西撒大副還有你們的水手長都可以協助你們完成。當然,你們也可以不寫,這一段時間你們做什麼我不干涉,現在你們回自己的船艙去吧,我將在戰鬥前一個小時再次召集你們”。
士兵們散去了,消失在了艙口。父親看了看遠處的那個小點,那艘海盜船正在越變越大。
在今天早晨,桅杆上的觀測員就發現了這艘船。運用最先進的亞倫產的光學儀器,這個水手發現了這艘船的奇怪之處:沒有懸掛旗幟,航線不明。而讓水手確定這艘船有問題的是當白鴿谷號進入該船視距的時候,這艘船對白鴿谷號打出的旗語毫無回應,並且迅速的改變航向想要從西南方向離開白鴿谷號的巡邏範圍。觀測員通知了水手長,水手長在西撒的指示下發出了警告:“停止航行,接受檢查”。但是那艘船依然不理不睬,繼續加速逃脫。西撒聳了聳肩,下達了全船準備戰鬥的命令,然後下了船艙來請船指揮戰鬥。
由於只是簡單的巡邏航行,白鴿谷號的潛能並沒有被開發出來。其實白鴿谷可以裝上整整一百名完全武裝計程車兵和他們25天的給養,這將讓白鴿谷號的作戰半徑甚至覆蓋到了帕拉汶海域。父親在海事戰鬥課上不止一次的尷尬的聽著自己的同學演講:假象如何從海上封鎖帕拉汶海,逼迫斯瓦迪亞在以後的爭端裡做出讓步。
現在,白鴿谷號只有基本配置的五十多人。在上次靠岸的時候,為了響應羅多克肅清海盜的指示,碼頭武裝部給白鴿谷號派駐了十五名士兵接受指揮,據說這群人會一種新鮮的玩意。碼頭工人用起重絞盤往船上搬去了三架被毛氈包裹住的鐵質機器和三隻大木桶以及四百多隻小皮囊。當幾架機器被吊放到船上的時候,穩穩的泊在碼頭的白鴿谷號的水線出現了一陣晃動,甲板被壓得吱吱直響。人們說,這是亞倫科學院的人鼓搗出的新玩意。
這十五個人隸屬於海岸警衛隊,但是上船之日起,父親和西撒透過某些手段讓他們要絕對的服從自己的命令。
在前幾天的晚上,父親要求這些人給自己展示一下他們的東西,這架黑鐵鑄造的東西被水手從扯開的毛氈佈下面露出來的時候,西撒吃驚的左看右看,他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弩機。
父親意興索然,對西撒解釋說,“弩炮”。
這架機器看起來厲害又玄乎,但是父親早在白鴿谷的木匠作坊裡面就見過這種東西了,這種機器的原理還是利用積蓄的張力把能量賦予一個破壞力強大的東西,比如一枝鐵矛或者一枚石彈。
“這就是你們傳說的神乎其神的新玩意嗎?”父親不解的問道那個技師,“海岸警衛隊的人可是把你們吹的很邪乎的。如果只是這種弩炮的話,我不知道這有什麼新意。而且,我可以提出很多改進方案,比如有一個和我一起長大的朋友製造出過三弓並聯的弩炮,我親眼見他把一枚碩大的石彈打飛出了七百多米,你這個東西似乎還不及他好”。
那個技師露出了狡猾的笑容:“當然,聽您說的那種並聯弩機,我就知道您是內行,但是這種東西可不是簡單的丟一枚石塊,只把海寇打個頭破血流就完事的彈弓。真正厲害的是我們帶著的那個箱子,需要我給您演示一遍嗎?”
父親點了點頭。
這個技師於是給他那個小隊的剩餘四人下達了命令。其中兩個人開始攪動那架弩炮的絞盤,他們憋紅了臉,把巨大的能量輸入了那四條緊繃的弓弦上,咔的一聲,弓弦被中心處的一個鐵製扳機固定住;接著一個男人從桶裡裡面取出了一樽和龍舌蘭酒瓶差不多大小的罐子,罐子裡面是一種黑乎乎的粘稠液體,他把這種液體裝入了小皮囊裡面,然後紮緊了口袋;隨即,一個士兵接過了這個皮囊,把它與弩炮上的一截短短的木箭綁在一起。父親注意到木箭的後面安裝了十字風翼,他知道,這是為了讓木箭在飛行的過程中產生旋轉,從而增加穿透力。
最後,這個技師用一個事先準備好的陰燒著的點火棒,點燃了皮囊的外皮,這些皮囊一定被什麼油料浸泡過,一接觸火就旺旺的燃燒起來。技師看著這架機器,好像顯得很滿意,他對父親說:“船長,請扣動扳機吧,我想我不需要告訴您應該怎麼操作了。”
父親點了點頭,把這家弩機對準了船前不遠的一片海。這個時候技師大驚失色:“先生,不要瞄準這麼近的地方,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