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呼嘯吹著竹林中折斷的竹子發出淒厲的聲音,竹葉飛散,米太白憑著意志強撐著坐了起來,找了一棵還算牢固的竹子靠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依舊不斷痛苦哀嚎如同著了魔一般,全然不顧身邊長劍問天的孫靈,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一戰不可謂不是殺人誅心,不僅從力量上擊敗了他,甚至在精神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更甚者將他這麼多年對道的感悟破的稀碎,若是日後能夠走出這段陰影,說不得還能成為數一數二的高手,若是走不出,那便一輩子瘋瘋癲癲。

眼下只能等段百鍊幾人甦醒了,米太白心中想到。他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公孫浩然的方向,心中抱有一絲希望,希望他還沒有昏厥,只是映入眼簾的畫面讓他越發擔心,公孫浩然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只不過此刻面色蒼白七孔流血,也不知是生是死。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遠方傳來,米太白警覺的捏緊了拳頭,四個身影蹣跚的從遠處走來,正是其餘的四個黑衣人,看起來很是狼狽,但是臉上都掛著說不出意味的笑容,不過是一里的路程,四個人足足走了半個時辰,看來也到了精力耗盡的邊緣。

“呵,好厲害的劍法,恐怕師傅來了也走不過三招吧!”馬臉瘦弱的黑衣人說到,全然不顧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孫靈,好似完全不認識一般。

“朱師兄,現在怎麼辦?你看孫師兄,他好像受了很重的傷!”身材壯碩的黑衣人說著話就準備彎腰去攙扶孫靈。

只是還沒碰到就被馬臉瘦弱的黑衣人攔了下來,他厲聲喝道:“你做什麼?這樣的廢物救了也是白救,你忘了他這麼多年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的樣子了嗎?只要咱們將這神兵帶回門中,師傅他定然會對我們刮目相看,到時咱們可就是嶗山派裡面的紅人了!”他說的得意完全忘了不該將自家門派說出來。

“朱師兄,這裡還有外人小心一些!”一直站在後面不曾說話額頭有一道刀疤的黑衣人小聲提醒道。

馬臉瘦弱的朱師兄環視一圈,啐了一口冷笑道:“怕什麼,殺了便是,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邊說著邊向著躺在地上的李墨白走去,到的近前,彎腰欲要撿起長劍問天,只是這長劍雖然抓住了,卻如何也拿不起來,好似這劍有千斤重般,任憑他臉色張紅,大聲呼喝,長劍卻紋絲不動。

“他媽的,真邪乎,這劍怎麼這麼重?”馬臉瘦弱的朱師兄心中氣急不由罵道。

“會不會是劍主還活著,所以拿不起來啊?”刀疤黑衣人試探道。

馬臉瘦弱的朱師兄被這一提醒好似想到了什麼,“想不到平時看你傻乎乎的,今天怎麼突然變聰明瞭,也許真的是這樣!”

話音剛落,他那瘦長的馬臉陡然冷了下來,走了兩步,腳下一挑,一截斷劍飛到身前,捻指夾住,緊接著一甩,斷劍化為一道寒光向著米太白胸口刺去,米太白想要挪動奈何受傷太重根本動不得分毫,正在懊惱之際,卻聽鏗的一聲,斷劍好似撞到了什麼極其堅硬的東西般倒飛出去。

馬臉朱師兄驚愕的看著這一幕,四顧環視卻並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運足真氣隔空喊道:“不知來者何人,可敢現出本尊相見!”

這兩句話乃是他運足真氣喊出來的,方圓三里地都能聽得見,可惜未得到半點回應,未知的總是最令人恐懼的,馬臉朱師兄對著其餘三人一招手,四人背對著背站立,緊張的看著四周。

窣窣……窣窣……窣窣……

聲音好似從遠處傳來,又好似就在身邊……

“師兄真是不念情面,這麼大個武當山非要我給掃乾淨,這怎麼掃,掃了十幾年還是這樣,唉!”隨著聲音傳來,一個灰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幾個穿梭就來到了馬臉朱師兄幾人旁邊,來人面如冠玉,劍眉星目,面板嫩的如二八佳人,說是女人恐怕都沒有人反駁,身穿灰色道袍,手裡握著一把竹掃帚,一臉笑意的看著緊張到發抖的四人。

“呦呵,這裡居然也有垃圾,”他看著四人說到,隨即有轉頭看向地上的長劍問天,“呦呵,你也在這裡啊!”問天好似聽懂了一般顫鳴,“呦呵,這還有個瘋子!”他又看向孫靈說到。

馬臉朱師兄強裝鎮定的行禮說到:“晚輩嶗山派朱明,不知是否有什麼得罪了前輩,還望前輩高抬貴手饒了我們幾人!”

“呦呵,垃圾居然還會說話,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裡,唉!這麼大老遠的跑來,就是因為你們,走吧!”來人不給四人再說話的機會,手中掃帚輕輕一掃,馬臉朱師兄驚恐的看著瞬間變成飛灰的胳膊,連哀嚎都來不及喊出來就消散在這竹林中,其他三人就更不用說了。

“唉,還有幾個祖宗得送回武當,看來今天是沒得休息了,咦!”來人沉吟一聲抬頭看了看東邊的天空,揉了揉額頭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語道:“乖乖,趕快走,不然一會可就麻煩了!”

說著話只見他身形幾個閃現,手中掃著輕輕揮動,只見米太白幾人盡皆騰空而起向著武當山方向飛去,等到幾人身影都消失在視線範圍,只聽他咳了兩聲,鄭重說道:“好孩子,該你了!”地上的問天好似受到了召喚一般鏗的一聲帶著劍鞘飛到了他身前,來人輕輕撫摸劍柄隨即跳到長劍之上化為流光也向著武當山飛去,若是李墨白清醒著定然會認出來人,正是當年在後山與他下棋的神秘道士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