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六道劍法

肅殺的氣息自李墨白身上蔓延開來，孫靈震驚的看著這個突然起來實力如此彪悍的小道士，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明明連第一境都還不是的小道士為何突然擁有了這般實力，要知道這四象陣即便是他自己也要耗費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能破開，可是眼前的小道士僅僅只是用一片樹葉而已，一片翠綠甚至乎才剛剛出芽的竹葉。

‘不，不對，怎麼可能？此等實力早已經超過了第三境，難道他不怕嗎？’孫靈心中思忖卻不敢動分毫，耳邊只有踩踏竹葉的嗤嗤聲。

相比於孫靈，米太白的震驚簡直無法形容，他倒不是震驚李墨白有此等實力，甚至於接下來李墨白要做什麼他都能猜出一二，畢竟在李家院就曾經體驗過一次，他震驚的是那句‘問天，好久不見！’，問天，劍名問天，在劍胚選擇他當主人的時候，一段極其清晰的資訊傳入了他的腦海，恐怕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此劍之威名，不是恐怕，而是確切的知道只有他知道，可是眼下卻打臉的被李墨白叫了出來。

手中短劍不知為何不斷顫抖，自李墨白叫出他的名字的時候就開始顫抖，只不是心意相通的顫鳴回應，這是恐懼，刻進骨子裡的恐懼，米太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好似一個柔弱的孩子突然遇到了山中猛虎的恐懼。

嗤，嗤，嗤，沒一下都好似踩在了孫靈的心臟上一般，他的身體也開始顫抖，身體沒來由的發冷，絕對實力的壓制，他甚至能感覺到來自這個小道士身上的威壓。

“你到底是誰？”似乎是忍受不了這種恐懼的折磨，孫靈歇斯底里的問道。

只可惜，可惜李墨白沒有回答他，只是緩緩地抬起了頭，用那雙深邃的血紅色的眸子盯著孫靈。

孫靈只覺得如墜冰窟，好似這一瞬間身體內的血液停止了流動，好似這一瞬間呼吸停止了節奏，好似這一瞬間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很緊張，緊張到尿了褲子也沒有察覺，緊張到他的小弟叫他都聽不見，他的雙眼只有那雙血紅的眸子，他的腦海裡也只有那雙血紅的眸子，那雙血紅的眸子好似印記一般永久的刻在了他的心上。

李墨白抬手翻手，問天長鳴居然乖乖的飛到了他的手裡，李墨白輕輕的撫摸著依舊不停顫抖的問天，緩緩說道：“乖，不用怕！”

短劍問天居然真的停止了顫抖，劍氣吞吐氣勢如虹。

“做人就該坦坦蕩蕩，做劍就該縱橫弛聘，這才有做劍的樣子，當年若非你殺孽太重，我也不會將你折斷毀損，如今既然重生，那就該好好做劍！”李墨白說著話一手握劍，一手捻住劍尖，輕輕一拉，在孫靈和米太白震驚的目光中，生生的將短劍拉成了長劍，“且送你一段造化，雖還未啟靈，但現下才算是一柄堂堂正正的神兵利劍，才有你當年的風範！”

長劍問天似乎能聽懂李墨白的話語，發出一陣劍鳴。

做完這一切，李墨白將問天抗在肩膀上看著孫靈說到：“不錯，快入第四境了，”又看了看孫靈手中的斷劍繼續說道：“還是個劍修！來，咱們比上一比，你既是第三境，那我便以第三境和你比試！”

孫靈錯愕又恐懼的看著李墨白，沒有說話，也不敢說話，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問天之上。

李墨白見他這般恍然大悟道：“哦，是在下疏忽了，來，問天給你！”說完將手中問天扔給了孫靈，隨後又補充道：“放心，雖然他已經則主，但是現在我在這裡他不敢造次，肯定不會影響你發揮的！”

孫靈接過長劍問天，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斷劍，隨手將問天插入地面，又將斷劍插入後腰間，這才看著李墨白說到：“我用劍那你呢？”他這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總歸是個死，還不如堂堂正正的死，死的有骨氣一點。

“不錯，還知道憐惜自己的佩劍，今天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至於我用什麼劍，嗯……”李墨白轉頭看了看四周，對著不遠處一抓，一根細長的小竹子飛到了他手中，“我就用這個！”

他邊說邊撕扯下竹子上的分叉，又在身旁粗壯的竹子上磨了磨，最後又用手擼了幾下，見竹子表面光滑了才停下來，低頭對著地上的米太白說道：“既然問天選擇了你，那便有他的道理，這劍中藏有四式劍法卻並不全面，全部的劍法叫做六道劍法，六式劍法相輔相成，變化多端，劍意狠辣，出劍必殺人，實在不好，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稍微改良了一下，你且看好了！”

話音剛落不待孫靈反應，手中青竹直刺而出，無聲無息，沒有絲毫契機，甚至連一絲能量都沒有，孫靈只覺得眼前青光一閃，青竹已然抵在了喉嚨處，他沒有感覺到一絲殺氣也沒有一絲劍氣。

“想什麼呢？既是第三境問道，那便無所不問，這問劍也是問道，使出你全身的招數攻擊我，這未嘗不是一次造化！”李墨白青竹一挑，孫靈手中長劍問天提起刺出，雙眼恢復清明好似悟到了什麼再不出神，手中問天與青竹你來我往相生相剋，只不過數招下來，孫靈全身便已經溼透。

無論他如何攻擊，無論他如何防守，那青竹都好似知道他的路數一般，早早地便攔在了他的前面，更可怕的是他完全感覺不到青竹上半分劍氣，也察覺不到李墨白一絲氣息，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無招勝有招，只是他哪裡知道，對戰之人雖然說是用第三境實力來與他對戰，但那也僅僅是身體上的力量和能量罷了，對於劍道的感悟對他來說望塵莫及。

“第一式，地獄道！”

李墨白喊道，沒有米太白那般的聲勢駭人，依舊是無聲無息，但是那數道劍氣卻真真切切的在孫靈反應不過來的情況下射出，若非手中又神兵問天抵擋，恐怕孫靈身上就不是留下幾道傷痕那麼簡單了，不過這也讓孫靈痛苦不堪，明明就在眼前的大活人，明明就在眼前舞動的青竹，但他手中的問天卻好似刺在水中，劈在水中一般，毫無著力感。

“第二式，餓鬼道！”

沒有彼岸花，這一式劍法極其緩慢卻又好像極其迅速，明明看著沒有絲毫力度，孫靈擋住之時卻好似那青竹不再是青竹，而是泰山，明明速度很慢，雙眼可以捕捉，但是每一次在身上留下的傷口卻無法捕捉，他深知眼前之人並不想殺死他，但是這種感覺太難受，難受到極點。

“第三式，畜生道！”

李墨白手腕翻轉，手中青竹不斷轉圈，不斷畫圓，一個接著一個，劍鳴如龍，雖是青竹卻的的確確發出了劍鳴聲，孫靈終於看到了劍氣，一道道劍氣緊密相連不斷畫圓，直如一個難以接近的堡壘，最主要的是青竹不斷地旋轉，帶動著他手中的問天也在不斷的旋轉，想抽身而出，但那青竹卻好似有著無窮吸力，難動分毫。

“第四式，阿修羅道！”

李墨白青竹或斜刺，或下劈，或上撩，或直刺，或橫挑，孫靈只覺得周身都是他的殘影，揮之不去的殘影，彷彿所有的招式都是同一時間發出的一般，那雙血紅色的雙眸在天上緊緊地盯著他，冰冷無情，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肉體傷害了，還有靈魂，還有精神，那種沒支配的恐懼。

“第五式，人間道！”

李墨白身形陡然間消失不見，孫靈嘶吼著將生平所學的劍術都施展了出來，但是也依舊沒有看到李墨白的身影……

“閉上眼，感受這一刻的劍意！”李墨白的聲音在四周響起，米太白和孫靈同時閉上了雙眼，安靜，安靜的可怕，好似一切都停止了一半，孫靈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斜劍負手而立的小道士，鏗的一聲，長劍直刺而出，孫靈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烈的疼痛，痛得他不停的在地上翻滾著，痛苦的哀嚎著……

李墨白的身形慢慢顯現出來，“能悟多少看你自己！”他沒有去看地面上打滾的孫林一眼，身形急掠而上，“第六式，天道！這最後一式非到第八境不可使，否則會引來天劫，到時身死道消可怨不得人！”

米太白只見李墨白挺劍負手而立，陡然間出劍，只聽轟隆聲震耳欲聾，前方的山頭居然直接被這一劍給削了下來，煙塵四散巨石滾動露出一個極其平坦的廣場，等煙塵散去，再看遠處的天空，白雲好似被截斷了一半，極其平整的分為了兩塊向著不同方向飄去，這一劍之威可開天可裂地。

“得此神兵日後可要多行善事，也算是幫問天贖罪，切記！”李墨白說著話抬手一招，問天斜飛入手，做了個入鞘的動作將問天插入了手中的青竹之中，“這就算是你的劍鞘了，可不能損毀哦！再見了，老朋友！”

李墨白說完這些話好似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了一般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