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婦人常氏家的籬笆,只有她一人高,她踮起腳,就能看到陳九家的院裡。

當然,她在自家院裡做事,陳九家的人,也能看到她。

她站在院裡掃了會兒地,就回屋去了。

正屋裡,坐著個瞎了眼的老太太,目光呆呆地望著大門口,聽到她的腳步聲,忙問道,“喜子娘?喜子爹回來了嗎?”

常氏的眼神,忽然哀慟了下,沒一會兒,她轉憂為喜,“喜子爹帶著喜子他們在府城做事呢,哪有這麼快回來?他們要掙錢呢。”

“掙錢啊,好好好啊。”屋裡,抱著掃把一直掃個不停的老漢,憨憨著笑道,“掙錢買果果吃啊。”

常氏走過去,“爹,您別掃了,掃把快掃壞了。”

“我要掃,我要掃!娘,我要掃嘛。”老漢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像孩子一樣,踢著腿,甩著手。

常氏眼角紅了,扶起他,“好好好,你掃吧。”

她走到自己臥房裡,紡線去了。

紡車吱呀吱呀的,聲音透著單調。

老漢抱著掃把,走到門口來,朝她望來,“娘,我餓了,我要吃窩窩頭。”

常氏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鍋裡還有兩個,你和娘一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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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九嬸做好了早飯,端到堂屋來。

她大兒子和兒媳去了地裡,還沒有回家,她男人陳九,先一步回來了,正在後院洗手。

陳九嬸想到剛才的事情,走到後院來,“他爹,剛才常氏跑咱家院裡來了。”

陳九將擦手的布巾放在架子上,橫她一眼,“你一天天的,不是管這個的閒事,就是管那個的閒事,有那功夫,到地裡擔水去,莊稼等著澆水呢。”

地裡乾旱,各家各戶,幾乎全家出動去擔水,澆灌莊稼。

陳九嬸瞪他一眼,“我不要做飯的?”

陳九不接她的話,往堂屋走來。

陳九嬸跟在他身後,往西側屋看一眼,神神秘秘說道:“常氏來咱們院裡,是來找西屋那個姓穆的,拉著人家說了好久的話。”

陳九冷笑,“常氏不是那種人。”

陳九嬸嗤了一聲,“她男人兩年沒回來了,耐不住寂寞了吧?”

陳九聽不下去了,“穆郎君娘子跟朵花似的,他哪會理別的婦人?你別亂嚼舌根!惹事了,當心老子揍你!”

陳九嬸看一眼西屋那裡,橫了陳九一眼,沒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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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父子今天告假,但蘇輕盈和穆謹言,還是帶著孩子們去了宅基地那裡。

正如蘇輕盈猜想的那樣,木頭被人動過。

不過,一根沒少。

她又發現,宅基地一旁的小水坑裡,有兩個腳印,往前延伸而去。

腳印一大一小。

要是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婦人的腳印。

蘇輕盈輕嗤,陳九嬸還找了幫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