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在朝堂之上被林庭州壓制,必定不會看著林家和大崢的江山都落在林庭州的手裡。

即便他和林清寒沒有父子親情,林清寒還對他有用,林旭也不會讓他死在林庭州的手裡。

現在能救林清寒的就只有林旭了。

打到第三下時,林清寒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的衣袍已經被鮮血浸溼,林庭州已然是下了死手了。

第四杖落下,虞菀寧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趴在林清寒的身上,替他擋下這一棍子。

能替他擋一擋也是好的,若是林清寒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能替他分擔一二,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只是那一棍下來,她的五臟六腑都是疼的,甚至聽到了自己的背上發出的斷裂的聲響,應是身上的哪塊骨頭斷了。

整個人疼的快要裂開。

林清寒突然睜開眼睛,見虞菀寧替他擋了一棍子,他紅著怒道,“你快走!誰許你自作主張的,滾!給我滾!”

虞菀寧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倒在林清寒,“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打死表哥。”

“我讓你滾,你聽到了嗎?”

林庭州冷笑一聲,他原本打算讓旁人拉開虞菀寧的,卻沒想到林清寒好像不怕疼似的,棍子打在他的身上,像是打著一塊死肉一般。

但那木棍落在虞菀寧的身上,他便痛的肝腸寸斷,痛苦不堪。

當初林清寒刺了他一刀,那刀塗毒,刺進他的皮肉裡,他的痛可半點都不比林清寒的少。

那時他便誓要將這痛百倍千倍地還給林清寒,林庭州使了全力,又一棍子落在虞菀寧的身上,她終於如同翩躚的蝶兒倒在地上。

“表哥……我陪你一塊受罰。”虞菀寧的嘴角溢位了鮮血,臉色蒼白,看上去很不好。

那一棍子下來,她的五臟六腑都快要裂開,倒在地上,動一下就疼。

林清寒掙扎著起身,一把抓住林庭州的行刑的木棍,冷冷地道:“衝我來,你我之間的恩怨,莫牽連無辜,你若敢再傷了她,我便是隻有一口氣在,我便要這個天下給她陪葬。”

而後林清寒從容地趴下,喝道:“夏氏兄弟何在!”

夏昱和夏傑半跪在林清寒的面前,齊聲道:“屬下在!”

“你們將她拉開,不許她再靠近一步,否則我饒不了你們。”

“表哥——”虞菀寧聲淚俱下,痛不欲身。

行刑的棍子那聲聲沉悶的聲音,像是打在她的心上,直到林清寒再次吐出一口鮮血,林清寒終於支撐不住暈死了過去。

虞菀寧跪倒在地上,“我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他會沒命的。”

直到林旭出現,那蒼老而威嚴的聲音於身後傳來,“住手!”

而身後那一陣陣劇痛傳來,虞菀寧也終於眼前一黑,兩眼一閉,便暈了過去。

待虞菀寧再次睜眼,便已經天黑了,她回到了林家,秦殷神色擔憂地看著她,嘆了一口氣道:“菀寧,你真是太傻了,那林庭州是習武之身,你身子素來柔弱,哪裡能捱得住那麼粗的棍子,這一次差點連命都折在他的手裡。”

她才捱了兩下,便疼的死去活來,表哥前後捱了四十杖,那他到底該有多疼!

虞菀寧只覺後背疼得快要裂開,額上層層冷汗,眉頭一直擰著,仍是咬著牙,強撐著起身,抓著秦殷的衣裙,急切地問道:“表哥呢?表哥他有沒有事?”話還未說完,眼淚便流到嘴邊,那滋味又苦又澀。

林瑞見她那模樣實在心疼,嘆了一口氣道:“多虧兄長及時趕到,若是去遲一步,只怕…”

若非林旭及時阻止,又求來了赦免的聖旨,只怕林清寒便會死在林庭州的手裡,今日行刑,林庭州便是衝著林清寒的性命去的。

林瑞說完再次嘆了一口氣,“庭州這孩子,從小我就看不透他,二哥去得早,這孩子不知怎的養成了這般心狠手辣的性子。”

他不忍見虞菀寧擔心,沒忍心告訴她,林清寒被抬回來之時,滿身的鮮血,那行刑的棍棒打在他的後腰,張醫官都不忍看了,只說若是再晚一步,只怕日後便只能落得終身癱瘓的下場。

秦殷替虞菀寧抹去臉上的淚,勸慰她道:“別擔心了,凝輝院那邊有林相和張醫官幫著照顧,他不會有事的。”

虞菀寧靠在秦殷的懷裡,再也忍不住低聲地哭起了,“阿孃,表哥有著那樣身世,從未得到過一絲一毫的關愛,在幽州時他多次險些喪命於叛軍之手,更是被那趙胤生生折斷了一條腿。”

她雙手緊握成拳,因悲痛和憤怒,她那白皙的脖頸上的青筋凸起,哭得淚眼模糊,“他豁出性命與那叛軍周全,心裡裝著大崢,裝著天下的百姓,又有誰能為他想一想?”

“這樣對錶哥不公平,他本應值得最好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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