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暗沉的刀身帶起一陣聲浪,雖然刀身不顯,但是除非差距懸殊,否則戰鬥往往不取決於裝備的質量,而在於其主人的技巧。

“鐺”

蒙著鐵皮的圓盾將略微帶鏽的刀停了下來,並將其反彈了回去。

安德烈烏喬的臉上滿是汗水,對方三個人雖然人多勢眾,但是毫無章法,因此他在短時間內還可以勉強支撐,但是時間一長,他這邊的劣勢就很明顯了,

氣力不支,

安德烈烏喬暗暗叫苦,不知不覺間腳步不住的後移,竟至於背靠貨物,沒有地方可以騰移,

頭一歪,閃過襲來的一刀,安德烈烏喬也不敢就地翻滾,而是趁著對方刀卡在精美的梳妝檯木板之時,狠狠的給對方來了一刀,只聽見血肉被劃開的聲音,對方直接將刀脫手,捂著肋下的傷口開始哀嚎起來,而安德烈烏喬趁勢轉移了位置,正欲提防對方繼續,卻看見對方停了下來,嘰裡呱啦的說些什麼,聽得安德烈烏喬一頭霧水,

不過安德烈烏喬正好藉此機會休息一會,對方既然不急,那麼他也不急,正當他看見對方的動作想要再次舉盾的時候,卻見到對方四人拋棄了還在哀嚎的同伴,倏爾遠逝,一會間便不見了。

“奇怪,發生什麼事了?”

看著詹諾託向自己走過來,安德烈烏喬茫然。

“不清楚,但是這對我們來說還是一件好事,至少我們今天晚上的劫難算是度過去了,感謝聖母瑪利亞,沒有讓我們遭受到危險。”

詹諾託鬆了一口氣,這對他來說可是好事。

“他們可能不是德國人,詹諾託,他們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走之前我還聽到他們說了好大一堆話來著。”

用腳踹踹地上躺著的那人,可能是安德烈烏喬的刀傷到了對方的心臟,這才多久的時間,他的呼吸已經漸漸削弱,以至於幾不可聞了。

“他們是勃艮第人。”

子爵這時候從馬車裡鑽了出來,臉上再不見惱怒,

“我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勃艮第語,一種法國人和德國人都聽不懂的語言,他們絕對是勃艮第來的,難道‘好人’菲利普公爵也參與到了戰爭當中不成?”

貝爾納博喃喃自語,勃艮第人來到蒂羅爾這邊,這其中代表的意義很是重大,如果菲利普選擇幫助腓特烈三世,那麼對神聖羅馬帝國境內的諸侯來說絕對是個非常利好的訊息。

“子爵閣下,您聽到什麼了?他們有說些什麼嗎?”

面對安德烈烏喬好奇的疑問,貝爾納博也正欲和人說些什麼來緩解一下自己的焦躁。

“一位金羊毛騎士來到了因斯布魯克,他們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來,他們還說要去追隨那位金羊毛騎士建立功勳,奇怪,金羊毛騎士怎麼會到這裡來?”

金羊毛騎士團,由金羊毛騎士勳章的獲得者組成,總共三十人,地位在整個歐洲大陸上都是極為尊崇的,這個騎士團由‘好人’菲利普三世一手建立,對標的是英格蘭的嘉德騎士勳章,但是由於菲利普三世給予金羊毛騎士的特權,導致金羊毛騎士和亞瑟王的圓桌騎士也沒什麼差別,權力非常大,所以地位非常高,

因為勃艮第公國的富庶,金羊毛騎士的財力也都比較雄厚,勢力也就強大,所以金羊毛騎士所在的地方一般會被認為是百戰百勝的,這是有物質條件基礎的。

貝爾納博口中金羊毛騎士的出現顯然給安德烈烏喬帶來了一些衝擊力,不過由於這些天經常聽說君士坦丁的光輝事蹟,因此他對這種事情也就多了不少的免疫力,

“這代表著什麼?金羊毛騎士也要和我們走一樣的路線嗎?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在路上有可能碰見他?”

“不,小子,這意味著如果我們不快點到維也納的話,也許戰爭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們這次就要無功而返了。”

貝爾納博看看詹諾託,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等到了特倫託,我就把貨物全部出手,然後我們立刻前往維也納,不能夠再拖延了。”

詹諾託內心暗自喜悅,這不失為一件好事,因為在這路上想要確保貝爾納博的安全還是太難了,早點脫手還要好一些。

局勢不一定會變好,變得如貝爾納博所想的那般好,金羊毛騎士的出現也並不意味著全歐洲大陸都在和拉斯洛作對,最起碼,教皇還沒有什麼動靜,甚至於腓特烈三世還在雷根斯堡,雖然維也納出了些許變故,但是拉斯洛的主力仍然沒有受到損傷,波西米亞的宗教改革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軍隊計程車氣高漲,並且民間對拉斯洛的支援力度也很高,與之相反的是,佩斯城的全匈牙利議會在這件事情上顯得非常猶豫,雖然在第一時間接受了《布拉格宗教協定》,但是在實際操作上遠沒有那麼盡心。

特倫託,特倫託主教座堂,

“主教閣下,我這次帶來的都是德意志的好東西,你看,是德意志最好的工匠打造的,這可是物有所值啊。”

“不必說這些了,子爵閣下,我並不需要這些,而且我也不想知道這些,聖本尼迪克特教團不崇尚這些奢華的器具,你是知道的。”

特倫託主教在和貝爾納博互相扯皮,貝爾納博想要推銷自己貨物的行為落空了,這讓他感到遺憾。

“不知道子爵閣下來到特倫託是要做什麼?是要參加腓特烈皇帝發動的戰爭嗎?”

“是的,主教閣下,我正準備從這裡去維也納,你有什麼好的建議給我嗎?”

既然生意做不成了,貝爾納博也就沒什麼興趣了,客氣的回應了幾句,他就準備撤退了。

“我只有一句忠告,不要僱傭熱內亞人上戰場,這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