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教宗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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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應該知道,這樣的提議是不可能得到條頓騎士團和教廷的支援的,宗座陛下也不會支援您的行為,這樣的行為已經是大大的冒犯了至聖宗座陛下,難道陛下就不怕教廷的責罰文書來到嗎?”
特使的話讓卡齊米日四世很不滿,不管他做了什麼事情,但是明面上,他還應該是教廷的忠實信徒,為什麼教廷就一定會支援條頓騎士團呢?
“我的行為不光是處於自己本身的境地來講的,我始終還是這樣認為,騎士團的創立是為了擴大主的信仰,而現在條頓騎士團已經喪失了這樣的作用,那麼我要求條頓騎士團遷往波多利亞有什麼不行的呢?這只是一個基督徒對同樣是基督同胞的規勸而已,我不認為教廷會在這個時候對我有所責罰,因為我所做的事業也同樣是為了基督的事業。”
別看卡齊米日四世這樣說話,但是他很明顯的有些心虛,內心並不像他講的那樣強硬,現在的教廷作用就是很大,這不是一句空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教廷就是歐洲大陸的領導者,什麼世俗界的紛爭,在教廷眼裡都是小孩子玩把戲而已,凡是想要和教廷對抗的,就沒有一個成功了的,幾百年啊各位,這樣的權勢持續了幾百年,就是再自卑的人,獲得瞭如此的權勢幾百年,也會不可一世的,教廷為什麼這麼自信,時間累計起來的啊。
神聖羅馬帝國的亨利四世,英格蘭的‘失地王’約翰,波西米亞的揚·胡斯,哪一個有好下場?
我們津津樂道的武裝朝聖,人家針對的是教宗本人,而不是教廷,你看哪一個人敢說廢除羅馬教廷的一切權力?人家只是敢換個教宗,換個教宗嘛,教廷的權力還是沒有變啊,只要是個基督徒,你就得承認教廷的領導地位,不承認?絕罰大禮包直接讓你跪在雪地裡三天三夜,不死也半條命了。
那麼有人說了,教廷的權力來自於教宗,教廷是輔助教宗行使權力的,教宗被廢了,教廷還有那麼大的威勢嗎?‘美男子’腓力四世就敢做出‘阿維尼翁之囚’的事情,讓羅馬教廷的教權不入法蘭西,這不就是一個證明嗎?
那麼這就可以說了,任何事物都是有著一個發展的過程,教廷的權力其實一直以來並沒有明確,初始時,教廷的獨立不過是因為東方的羅馬帝國無暇顧及羅馬城和羅馬教區,在蠻族的威脅下,羅馬教廷不得不自己保障自己的權力和安全,在這個時候,羅馬教廷的習慣還是在羅馬帝國治下時的習慣,習慣性的臣服於皇權,在世俗界的影響力極其低下,
“丕平獻土”讓教廷開始插手世俗界的事務,《君士坦丁贈禮》給了教廷一個法統,一個西羅馬帝國的法統,英格蘭、北歐等地都是由羅馬教廷開闢的新教區,由此教廷在世俗界的權力開始發展,知道格里高利七世時期發展至巔峰,他釋出的《教皇敕令》宣佈教廷是世俗界的領袖,才達到了教皇國專制的最鼎盛時期,
說起來好笑,從羅馬帝國勢力離開西歐之後,西歐的這些君主和教廷的樞機們居然沒有一個想要奪取最高權力的,這就是為什麼說滅亡西羅馬帝國的是一群蠻族的原因,按理來說,你滅亡了西羅馬帝國,照抄羅馬帝國的傳統,也可以組建一個大帝國了,可是事實上,西歐的蠻族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還是保持了部落傳統,孰好孰壞,只能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也因此,教廷對於世俗界的影響力還是非常之大的,要麼說黑暗的中世紀呢,世界上沒有起錯的外號啊。
“陛下,教宗特使來見。”
這邊的調解很明顯陷入了僵局,不過教宗特使的到來倒是讓調停的這幾位感到一絲寬心,只要教廷出手了,也許事情很快可以結束也說不定。
“教皇通諭,波蘭王國與條頓騎士團之戰爭由波蘭王國和所謂普魯士聯盟所發動,是一場針對同宗兄弟的不正義的戰爭,教廷作為基督的僕人,本來應該對這種行為有所訓斥,對波蘭國王處以絕罰之禮也不過分,但普魯士地區的民眾和波蘭王國的民眾是無辜的,不應該有所牽連,先前之禁止普魯士聯盟之貿易行為已經傷害到了普通的民眾,是以現在立刻解除,希望波蘭王國迷途知返,回到主的懷抱,尚且還可以彌補過錯,如果遲疑不決,災難就在眼前。”
將手中的通諭收起來,教宗特使笑著看向卡齊米日四世,
“卡齊米日四世國王,這道禁令的解除也是有利於波蘭王國的啊,教宗對發生在普魯士地區的戰爭很是不滿,希望閣下立刻停手,與條頓騎士團之賽波大團長達成停戰協議,這才是一件好事啊。”
卡齊米日四世臉都黑了,怒火在心中熊熊燃起,要不是貴族的良好涵養,他都想要罵娘了。
什麼意思這,什麼意思,什麼絕罰之類的東西,教廷算什麼,他怎麼不敢對法王說這樣的話,來波蘭顯他的威風是吧,平時聖彼得稅全都如額繳納,現在居然還不幫助他,真是白瞎了這麼些年繳納的稅收了,
說句時髦的,臭教廷的來克拉科夫要飯來了。
教宗特使還自我感覺良好呢,估計教廷那邊也是這麼認為的,這麼一番話既體現了教廷的威嚴,又讓普魯士聯盟得到了好處,還給卡齊米日四世一個臺階下,這樣的好事可不多啊,這難道還不能體現教廷的寬宏大量嗎?
可是這不妨礙卡齊米日四世感到不爽,而且是非常不爽,教廷在三教宗並立的時候都快要成為歐洲大陸的笑柄了,現在還在端著,自我感覺良好,什麼玩意啊。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賽波答應了我的條件,我就和他達成和平協議,否則一切免談。”
卡齊米日四世強硬的態度讓他們不知所措,教宗特使看看其餘人,眼神中滿是茫然。
難道這樣的條件他還不滿意?
可惜沒有人可以給出答案,卡齊米日四世已經離開了克拉科夫宮,哈蘭德抱歉的看了看眾人,連忙跟了上去,
“豈有此理,哈蘭德,豈有此理,庇護二世就是個私生子,他居然還敢威脅我,當年他當克拉科夫大主教的時候還是我接待的他,現在他居然在我面前威脅我,虧我還認為他會站在我這一邊,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他只會站在對他有利的一邊,這就是他的為人,他做好事不是因為他想做,而是因為這可以對他帶來好處,而他做壞事則是因為他的天性就是那樣的,如果他還想得到我的支援那就是痴心妄想,我早該看透他的,早該看透他。”
卡齊米日四世氣得都快要語無倫次了,他好歹是東歐的王,波蘭王國和立陶宛公國的君主,在羅斯地區一盤散沙的時候,他就是東歐地區的最大勢力,起碼在紙面上,雖然和條頓騎士團的戰爭表明了他沒有辦法整合起國內的資源,但是該有的面子最起碼也是要有的吧,結果教廷下達了這樣一份不算訓斥的訓斥,還絕罰呢,真要是氣來了,效仿一下法王又如何,
當然,波蘭人不能武裝朝聖也是他不敢和教廷翻臉的原因之一,不同於神聖羅馬帝國和法蘭西王國,波蘭要武裝朝聖可是隔了很大一片地域的,可能這也是教廷有恃無恐的原因吧。
“陛下,您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啊,我們當時可是向教會借了款的,我們現在還欠著教會的錢吶,要是把教宗惹急了,他們逼著我們還債怎麼辦?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可得不到誰的支援。”
誰也不敢支援國王不還錢,私人財產不可侵犯是歐洲的傳統,法蘭西國王‘勝利王’查理七世早年就因為躲避債主而四處流竄,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大家都怕國王不還錢,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大家都是同一立場。
“我還就不相信了,教廷還能夠在這裡作威作福,我得找個辦法來殺殺庇護二世的銳氣,波蘭王國是我的波蘭王國,不是教廷的波蘭王國,不能任由教廷在這裡篡奪我的權柄,哈蘭德,你要幫我想個辦法。”
卡齊米日四世眼中透露著危險的光芒,不過他的要求還是得到了哈蘭德的回應,哈蘭德也覺得教廷的措辭不太妥當,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看怎麼認為了。
“克拉科夫大主教空缺很長一段時間了,也許我們可以從這裡著手,算是小小的殺教廷一個面子,要是他們不介意,我們也就把這件事算了,要是他們咄咄逼人,我們到時候再想新的辦法好了。”
卡齊米日四世笑笑,這倒是個很好的主意。
“可以,我倒要看看教廷那邊會對我的行為怎麼看法,總不至於真的對我絕罰吧?哈哈,我倒是聽說我們西邊的波西米亞王國出了不小的亂子,教廷恐怕也顧不上我們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