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酒保拿著煤油燈從他身邊走過,接著又有更多的應急煤油燈被點亮。

黑暗逐漸消退,酒館再次明亮起來。

在吧檯的位置,格蘭丁甚至看到了正在打哈欠的老弗瑞。

“晚上好,老弗瑞。請來一杯恩馬特啤酒。”格蘭丁來到自己的專屬位置坐下,“老年人睡得太晚可不好。”

“我是被那些小崽子吵醒的!”

老弗瑞點燃了一盞煤油燈,格蘭丁這才發現他頭上還戴著星星圖案的絲綢睡帽。

“那些備用煤油燈都在庫房裡,而庫房鑰匙就在我手上......這該死的暴風雨,這該死的煤氣爆炸。”老弗瑞嘟囔著,轉身從木桶裡接了一杯啤酒。

“煤氣爆炸?”格蘭丁在接過酒杯時心中一動,“已經查明原因了嗎?”

“還沒有,具體原因得等明天早上的報紙。但我想差不多就是這麼一回事,煤氣管道每隔一段時間總會出些故障,還不如這些煤油燈來得實用。”

老弗瑞大咧咧地端著煤油燈湊過來。

煤油燈沒加玻璃罩子,筆直的火苗差點燎到格蘭丁的頭髮。

“哦,當心,我可不想換一個髮型。”

他向後一仰,躲過了火舌。

“唔,該死。這個調節旋鈕怎麼不起作用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老弗瑞折騰了半天也沒修好,最後只能拿出剪刀,剪短了燈芯。隨後他又找出了玻璃燈罩,把火焰攏在裡面。

燈芯穩定地燃燒,一股淡淡的魚腥味開始從煤油燈中向四周飄散。

這似乎和我平常使用的煤油燈有些不同......

無論是明亮的燈焰,還是魚腥味都引起了格蘭丁的興趣,他開口問道:

“老弗瑞,你在燈里加了什麼東西?”

“呵,小子,你沒見過鯨魚油嗎?”弗瑞饒有興致地介紹道,“捕殺鯨魚,把它們拖回港口,肉可以吃,骨頭變成了貴族小姐們的裙撐,脂肪則煉成鯨油。”

“是的,我確實沒見過。”格蘭丁點頭承認道。

在貝克蘭德時,他沒機會碰到瓦斯爆炸,所以他使用煤油燈的機會也很少。他只記得煤油燈在點燃時,會有異味,會有黑煙。

他把這些發現告訴給弗瑞聽,老弗瑞聽完後不屑開口道:

“那是當然,豬油或者植物油,怎麼能和鯨油相比呢?在恩馬特市,幾乎沒人會選除鯨油以外的其它燃料的。”

“那也不一定吧,我今天還看到......”格蘭丁下意識地槓了一句,然後瞬間停止了自己的話頭。

他記得在地下世界,在號稱有千種材料的‘卡拉小屋’,那盞煤油燈是昏暗的,氣味異常難聞,玻璃罩被燻得發黑!

“恩馬特市真的所有人都會選擇鯨油嗎?”格蘭丁再次問道。

“哈欠~這不是廢話嘛,這裡是哪兒?在恩馬特還缺能拖動鯨魚的大船,和勤勞勇敢的水手嗎?”老弗瑞白了格蘭丁一眼繼續道,“在這裡,鯨油價格低廉又好用,所以為什麼還會去選擇其它的燃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