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羊皮紙上出現新的內容,就好像有人突然撥快了書房裡鐘錶的指標一樣,所有事物的運動都進入了快進模式。

格蘭丁被迫用旁觀者的視角,又重新看了一遍自己打掃房間的過程。

“清理得還不夠徹底......難怪我總覺得玻璃杯的碎片少了一塊,原來還有碎渣掉在了圓凳底下......”

房間很快就被整理乾淨。

接著他又看著自己的幻影從行李箱中拿出了羊皮紙和千紙鶴,坐回書桌。於是幻影和實體再次合二為一。

格蘭丁此時靈性匱乏,而意識也自由發散,但這些絲毫不影響他的感知。當兩個自己重合時,他再次和歷史、和現實產生了交集。

“我用一段虛假的命運遮掩了你的行蹤,我不知道你剛剛乾了什麼。但就在剛才,命運的長河裡砸下了一塊石頭,它後邊還跟著詛咒和災難。直覺告訴我,這些都和你有關,而且會牽連到我!”

羊皮紙‘唰唰’地出現了一段話。

石頭砸進水裡......這是什麼奇怪的比喻?我下次爭取用自由落體旋轉三百六十度的姿勢輕盈入水......

格蘭丁苦笑了一聲,但‘命運之蛇’的描述也讓他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自己還能安然坐在這裡的原因。

他在心裡警告自己,下次在涉及高序列的戰鬥中必須更加謹慎。同時他拿出鋼筆再次對‘命運之蛇’表示了感謝:

“謝謝您,您給的好運真的幫了很大的忙,如果有什麼需要請儘管開口。”

他剛把筆放下,羊皮紙上就再次出現了文字:

“哼,我暫時還沒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先欠著。等等,命運告訴我,你將極大地改善我的飲食結構,這是什麼意思?”

極大地改善飲食?我也不是廚子啊......想讓我提供食物,也只能給他點外賣了吧?

格蘭丁心中恍惚了一陣,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也許我可以提供各色的冰淇淋給他?

他立刻提筆寫道:

“我並不擅長烹飪,但我知道貝克蘭德有一家叫‘塔塔’的餐廳。他們會在週末提供一種特色酸橙口味冰淇淋。”

這段話剛一寫下,羊皮紙上就出現了回覆:

“作為小孩子,我不能單獨出門,但你可以在週末來我家拜訪。我父親在做商業性投資,我想你們一定很談得來。你可以和他聊聊‘蘇瑟礦產公司’的前景,然後順道邀請我們一家出門就餐。冰淇淋我要雙人份的,就酸橙口味!”

筆跡毫不間斷,沒給格蘭丁任何的反應時間,一下子就安排好了他週末的行程。就當他準備答應下來時,羊皮紙上又出現了新的內容:

“不,算了,我預感到事情不會這麼順利,讓我先想想有沒有其它的辦法。”

字裡行間中透著失落。

“我差點忘了問,你剛剛到底幹了什麼?”

‘命運之蛇’再次發問道。

這個問題讓格蘭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阻止了一次邪惡獻祭,認識了一位新朋友,拯救了自己的信徒?把這些寫出來會不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在藉機吹噓?

秉持著謙虛的美德,在最終落筆時,他只是寫道:

“一些小事,也就是掀翻了別人的餐桌,砸爛了別人的房子。”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