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情況秦蕩也沒和我們說,只是有傳言,秦家不想和校方撕破臉皮,索性就讓秦盪出國讀書了,所以他只在a大讀了一年。”

塵封的記憶突然被喚醒。

思緒跟著一條綿長的虛線飄回幾年前。

那個時候的晏厘喜歡獨來獨往,除了和室友交集多一點,其他時候都不怎麼和人交流。

所以當她看到一群男生聚在一起盯著她看時,總是低著頭加快腳步從他們身邊走過。

人群中最高挑的那抹身影,臉上永遠寫著放蕩不羈幾個字。

她不知道他叫什麼,只知道他身後經常有女生跟著。

晏厘不喜歡他,說不上原因,或許是因為害怕,她沒有仔細考慮過這件事,直到某天,她如常從一群男生中間走過時,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她完全沒有防備,失去重心後,直直向前栽去,她緊張地閉上眼睛,坦然等待疼痛的到來。

然而迎接她的不是冷硬的水泥地,而是一堵熾熱的肉牆。

她屏住呼吸,大腦極速運轉試圖處理她正在經歷的事情。

頭頂傳來戲謔的男聲:“你準備抱到什麼時候?”

其他看好戲的男生都跟著鬨笑起來。

晏厘臉紅成一個蘋果,慌亂地從他懷裡退出來,沒敢看他的表情,連連說了幾句對不起,慌不擇路地逃開。

從那之後,她更討厭這個男生了。

但她並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世界上值得她討厭的事情太多了,她不能把寶貴的時間都浪費在那些事上。

她還是更願意多看幾本專業書,多考幾個證書,確保自己能拿到下一學年的獎學金。

說實話,秦蕩在學校裡頗有名氣,可她連他的名字和人都對不上號。

以至於後來學校通報開除了一個名叫秦蕩的學生,她都不知道被開除的就是常常戲弄她的男生。

印象中最後一次和他見面,是在學校操場後面的一片空地裡。

晏厘喜歡坐在看臺上背單詞,那是學校視野最好的地方,不僅能看到日月湖後面的小山,還能盯著操場空地上的塗鴉發呆。

她記得那是一個週四,她拿著單詞書走上看臺時,聽見樓梯下方有說話的聲音,她下意識地低頭,就看見男生掄圓了手臂,一拳落在另一箇中年男人臉上。

而那男人她再熟悉不過——騷擾她的超市老闆。

老闆的臉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鼻血流了一臉,身形搖搖欲墜。

男生臉上也掛了彩,許是感覺到了第三個人的視線,他抬起頭,毫無預兆地撞上晏厘小鹿般的眼睛。

他從她眼底看見了恐懼,驚訝……一切負面情緒。

攥緊的拳頭突然就無力鬆開,他薄唇緊抿著,撈起地上的校服隨意搭在肩膀上,跟著另外三個男生離開,彷彿剛才打人的事情並未發生一般。

記憶中那張略顯稚嫩的臉,和現在深深印刻在她腦海中的臉逐漸重疊。

晏厘睫毛顫抖著,鼻頭忽然湧上酸意。

“他被學校開除,是因為……我嗎?”

路途支支吾吾好半天沒說出話來,畢竟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說是?那無疑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說不是?鐵骨錚錚的事實擺在那裡,他這麼說,她也不一定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