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厘櫻唇緊抿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一直以為李懷洲不知道她的心意,更沒有想過他會對自己有工作以外的感情,即便發現些異常,她也總是給自己洗腦,把所有遐想在搖籃裡扼殺。

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麼秦蕩會把李懷洲劃在情敵一類,因為他一早就看出來了。

“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以後我會盡量想辦法補償你。”

晏厘怔愣一瞬,連連搖頭:“你不需要和我道歉的,說起來,本該由我承受的事情,這些年來一直是你替我揹負著,是我應該感謝你。”

李懷洲劍眉緊皺,並不贊同她的話。

他垂眸深凝著她,幽黑的瞳仁裡瀰漫著一層霧氣。

晏厘聲線很輕地道:“我還沒有和你說過,如果沒有你,今天或許我都不會站在這裡,你在我生命裡的意義,遠比你想的要重要,可能你已經忘記了,但是我一直都記得,還在學校的時候,是你給我的那些鼓勵,支撐我走到今天……”

“什麼鼓勵?”李懷洲面上挾著疑惑,“你是說大學的時候?”

“你還記得我們學校的模擬聯合國社團嗎?你經常給一個北歐邊陲小國寫信。”

他眸色猛地深沉下去,良久,他才勾了勾唇角,笑意帶著幾分自嘲。

晏厘看不懂他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剛準備開口,整個人被他拉進懷裡。

她渾身一僵,下意識想要從他懷裡退出來,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也讓她失神許久。

曾幾何時,她有多渴望這樣一個擁抱。

但如今看來,她也是真真正正地放下了。

李懷洲並沒有阻止她,就連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苦澀,晏厘也都沒有察覺。

“我先走了,需要幫忙的話可以聯絡我。”

她訥然應了一聲。

走廊裡寂靜無聲,李懷洲的身影早已經從她的視野中消失,晏厘卻良久沒有回過神,腦子裡都是他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上大學的時候,我沒有給你寫過信,雖然我想霸佔這份功勞,不過現在也沒什麼意義了,晏厘,你不想往前走的時候,就回頭往後看看。”

她還沒來得及深思這件事,手術室的門從裡面開啟。

晏厘連忙迎上去,緊張地看著正在摘口罩的醫生。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他失血過多身體還很虛弱,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要好好休息養身體,具體情況等下我過來再講。”

“好,辛苦你們了。”

心裡懸著的一顆石頭終於落地,譚璘回來時,秦蕩剛好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轉去VIP病房。

晏厘在病床邊守了三個多小時,一動不動地坐著,視線沒從秦蕩身上離開過。

後來譚璘實在看不下去,難得藉著長輩的身份拿喬叫她去吃飯。

“哥,我不餓,等他醒了我再去吃。”

“他這麻藥勁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過,萬一他明天早上才醒,你就準備一直餓著?”

晏厘退讓一步:“那再等半個小時。”

“不行,他人躺在這裡又不會跑,要不這樣,我幫你看著,你去吃飯,他要是醒了,我立刻給你打電話,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