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推開他,“你剛才不是見了倪小姐麼?她就沒說什麼?”

秦蕩黑眸中揉著深邃,問她:“譚明朗是威脅你了還是給你好處了?”

“他和譚璘都沒準備追究我傷人的責任,而且我覺得譚總人挺好的,就幫忙順便帶個話。”頓了頓,她強調,“你見了他,別說漏嘴,我是因為我們的合作關係才搭橋的,對外我和你不熟。”

“不熟?”秦蕩尾音上挑著,眼神中閃過危險的意味,“我連你身上哪裡有幾顆痣都知道,這還不熟?”

晏厘面上沒什麼波瀾,“那你去告訴他們,我們睡過了,先前你都是騙他們的。”

秦蕩壓著唇角,沒做聲。

“反正意思我已經傳達到了,後面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處理。”

到時候譚明朗問起來,她就說秦蕩沒給她答覆,責任可以全部推卸到他身上。

秦蕩中午回了趟秦家。

晏厘是在阮竺清的朋友圈裡看見的,她發了秦家人一起用餐的照片。

很明顯的是,秦老夫人面色不佳。

秦蕩為了一個女人,幾乎把整個平城都翻了個遍,這事兒現在愈演愈烈,甚至有股東站出來威脅,如果秦蕩要為了一個不能給秦氏帶來任何好處的女人再繼續大動干戈,他們會考慮撤資。

饒是秦老夫人再寵溺縱容自己的這個小孫子,這次也看不下去了。

晏厘是在公司的茶水間聽到別人議論這事的。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衝好咖啡,一轉身差點撞上一堵肉牆。

衛昀雙手抱臂靠在門框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晏厘下意識往後扯了一步,蹙眉問:“你怎麼這個時候上來了?”

“你剛剛在想什麼,我叫你你都沒聽見。”

“我在想工廠裝置升級的事情,所以沒有聽到……”

他視線在她臉上掃視一圈,幽幽道:“我記錯了,我剛才沒叫你。”

晏厘愣住,才意識到他在詐她。

她一邊往出走,一邊轉移話題:“找我有事?”

“你週六晚上有沒有空?”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加班,怎麼了?”

“學校舉辦了校園舞會,我缺個舞伴。”

晏厘停下腳步,側首看他:“你想讓我幫你找舞伴是吧,這個沒問題……”

衛昀冷著臉打斷她:“你明明知道我是想請你做舞伴,阿晏,你演技一點兒都不好。”

她面上閃過尷尬,開始慶幸自己受了傷,指著膝蓋說:“其實我受了點傷,這個任務,實在完成不了,公司最近不是招了很多實習生嗎?有幾個都是A大的,我可以幫你介紹。”

“你受傷了?”衛昀劍眉緊皺,關注點全部都在前半句,看著比他自己受傷的時候都緊張。

“嗯,不小心磕到了,而且我本來就不會跳舞。”晏厘說得輕描淡寫。

他薄唇抿成鋒利的弧度,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晏厘端著咖啡杯,輕聲說:“我先回辦公室了,你也趕快回去工作。”

她走後,茶水間只剩衛昀一個人。

他目送她的背影遠去,垂著腦袋,像被霜打的茄子。

他被拒絕了。

因為她很清楚,他會藉著這個機會表白,所以她都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

至於受傷,也不是她找的拙劣藉口,慣常穿高跟鞋的人突然換上平底鞋,細看就能發現她走路有點一瘸一拐,應該是真的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