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很頂用。

秦蕩立刻就蹲下身檢視她的傷口,見沒有血滲出來,才鬆了一口氣,抬頭仰視她,皺眉問:“很疼?”

晏厘朱唇微抿,她剛才是故意那麼說的,當然不疼。

不過在他身邊待久了,她也學會睜眼說瞎話了,“嗯。”

秦蕩眸色沉下去幾分,作勢要抱她。

晏厘呼吸一窒:“你做什麼?”

“帶你去檢查一下,萬一傷口出什麼問題。”他滿臉嚴肅,反倒讓她心虛起來。

“不用了,你別小題大做。”

“這傷是因為我受的,我就得負責到底。”他正色說,“而且你以為就疼你一個?”

他看著心裡也難受。

晏厘怔忪的空檔,他已經將她抱起來,要去找醫生。

她咬了咬嘴唇,下意識抓住他的領帶,軟著聲音坦白:“我剛才……也是騙你的,其實不疼,我要是不那麼說,你肯定不會停。”

秦蕩低頭,黑眸緊鎖著她。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盪漾著水光波瀾,眼線彎曲著姣美的弧度,閉合時,睫毛彷彿直接刷在他心扉上。

怕他不信,晏厘又補充一句:“真的不疼,你放我下去吧。”

他沒說話,只是抬腳往出走。

這次是往電梯間走的。

但是她懸著的心並沒有放下來。

感覺他,好像又生氣了?

這人今天脾氣捉摸不定,像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炸。

電梯門開啟,他走進去,雙手都抱著她沒辦法按樓層。

晏厘就主動代勞,問他:“你要去倪小姐病房還是負一樓?”

他語氣意味不明:“你說,你想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意思是,選擇權在她手上。

晏厘錯愕一瞬,自然不可能選前者,於是按了負一層。

秦蕩又恢復沉默,一句話都不說。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她清了清嗓子,主動開口:“是譚明朗譚總叫我來醫院的。”

靜默。

“關於譚璘綁架倪小姐的事情,他很抱歉。”

依舊不做聲,只是唇角又往下壓了點兒。

“他說本來要親自去秦家道歉,但是考慮到秦老夫人正和你因為倪小姐鬧矛盾,所以想找你們私了。”

他還是沒說話,電梯到了負一樓,他抱著她往地下停車場走。

說到後面,她聲音越來越小,實在看不出秦蕩對這件事的態度,索性開口直接問:“你是什麼想法?”

他還是沒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將晏厘放進副駕駛的位置後,繞過車頭一言不發地上車,點火。

現在她確信,他真的生氣了。

這種生氣,或許比爆發式的生氣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