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元乾告別了姜為,將這失而復得的綠珠鏈藏在最裡層的內襯裡,緊貼著胸膛,捂一珠子臭汗他也捨不得拿出來。

這可是他在那些財寶裡精挑細選的,一串最精緻最上相的寶鏈,若是再掉了,他包元乾怕是抽刀砍人的心都有了。

如今他恨不得馬上就衝入城東崔家庭院裡,將這綠珠鏈給崔小姐戴上。不過,理智告訴他這不是當務之急,從軍營出關已有七八日,算上離家更是月餘,況且弟弟還臥榻在家,於情於理都應當先回家看望弟弟和包大叔。

包元乾走到包家門口,看見熟悉的一式小院,三間夯土搭茅草頂的平頂房,頗為清簡。

此時房門緊閉,包元乾聽到裡間一聲尖銳的雞鳴,驚了他一下。

包大叔本名包時烈,生性沉穩嚴肅,自帶三分威嚴,整個人不怒自威,包元乾對他敬重無比。

他在門口踱步半天也沒有叩門,包元乾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有些忐忑心虛。

心裡忖度著這次出關畢竟弟弟是自己帶出去,包布同是包大叔唯一的親兒子。生龍活虎的出去,卻昏迷不醒渾身是傷的回來,包大叔會怎麼想?

自己穿越五年來,這私下包大叔對自己甚至比對自己兒子還要好,有好吃的有什麼好的東西,都是給自己留一份,弟弟反而成了陪襯。

包元乾想到這些,心裡就一陣慌,感覺對不住包大叔,沒有照顧好弟弟。

“元乾,大半晌了還不進屋?想在外間做那秦瓊還是尉遲敬德?”

屋內一聲歷經滄桑又飽滿洪亮的聲音傳來,包大叔的聲音有一種能穿透人心的攝力。

包元乾心道原來包大叔早就聽到自己的動靜了,他倒也不意外,這包大叔身手高強,就連目力與聽力也是高出常人一大截。

“咯吱。”,包元乾推開柴門入內,只見裡間一方鋪滿風沙的石臺邊,一個粗布麻衣年約五十餘的半老男子,正看著自己。

雖是六尺多的身長,中等身材。且衣著普通,滿臉顯老的褶皺。

但是那雙眸子卻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精光難掩,彷彿比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還清澈一般。

“嘿嘿...包大叔,我...我這...”

看著如此高深莫測的包大叔,饒是包元乾巧舌如簧,也支支吾吾開不了口。

此時一想到五年來包大叔教訓自己弓馬的黑暗日子浮上心頭,他腿都有些哆嗦。難以想象這具軀體的原主人,自小究竟經歷了什麼魔鬼訓練。

可關口是鄧大人三令五申不得張嘴亂傳,若是包大叔問起,自己到底說還是不說呢?

雖然自己無條件相信包大叔,這幾年把自己和包布同拉扯大,相依為命,可是....自己這屁股若是再捱上幾十軍棍,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哎,元乾....你無需為難,我知道你們上官有令,只不過布同那小子已經將來龍去脈與我說了,這事兒怪不得你。”

包元乾一聽包大叔這般說,心下鬆了一大口氣,心道布同這小子還是那大嘴巴,張嘴就來,遲早得像自己一般吃頓棍子飯。

包時烈說著話,便走來將包布同鐵扎甲卸下,小心翼翼地為他解開裡間的衣衫,仔細地檢視著包元乾胸前,肩膀和手臂的傷口。

只見包元乾這幾處傷口都結了厚厚的痂,沒有潰爛腐敗,他心頭才鬆了口氣,不過眼裡又帶著三分自責。

包時烈說道:“我已經斥責過布同了,這次出關是他沒把你照顧好,讓你受了這般多傷,待他身體恢復了,我定要好好責罰他一番。”

“不是的,包大叔。布同他很英勇的,救了我好幾次。若不是他,我人早沒了。”,包元乾趕忙幫弟弟開脫道。

不過他心中卻泛起迷糊,不是吧?這和自己想的劇情不一樣啊!

不應該是哥哥帶弟弟出關,兩個差點沒命,回來被一頓斥責去照顧弟弟嗎?怎得自己沒什麼事兒,被自己帶出去的弟弟失血昏迷差點命都沒了,反而自己沒什麼大礙,關鍵這責任還讓這傻弟弟包布同擔了。

這包大叔對自己好的也太過分了些,仔細想想除了訓練自己兄弟二人弓馬本事嚴厲外,他對自己真是挑不出毛病的好,可這布同可是他親兒子啊,整的好像自己才是他親兒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