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三張胡餅,兩碗羊肉泡饃,多加孜然。”,姜為對著小二說了一句,與包元乾入店。

“誒....”,包元乾止住要轉身的小二,對著他豎起五根手指嘿嘿笑道:“五張胡餅,三碗羊肉泡饃,快快端來!”

店小二看了包元乾兩眼,旋即吆喝一聲進了後廚。

姜為聽罷看著一臉壞笑的包元乾,臉頰抽搐,暗自罵娘,“合著專一吃窮來了?”

姜為馱著包元乾入了肅州衛城,包元乾多日未歸,本欲回家找包大叔和弟弟,姜為卻說他死裡逃生,自己為他接風洗塵,請他吃喝一頓早食。

既然姜為都發話了,那包元乾這狗友豈能放過這個宰他一頓的機會?

姜為正了正衣領,捋了捋皂衣吏服衣襬,四平八穩地坐下。

不一會兒店小二便將食物端來,姜為看著這滿桌琳琅的美味彷彿已不是美味了,而是自己的白花花銀子....

他一皂衣小吏一月才幾個俸祿?衛所衙門剋扣俸祿風氣嚴重,他深受其害。

這明初雖然流通錢幣是大明寶鈔,但是在這西北邊陲卻例外。

此地與西域商人各少數民族通商,這肅州衛裡也有許多胡商做生意,別人可不認你明政府的紙幣。所以寶鈔在這裡.....並不流通。

銀子,才是硬通貨!

包元乾毫不客氣,徑直蹲在板凳上伸手掰著胡餅下羊肉湯,滿嘴流油的造起來。

姜為看著吃相放肆的包元乾,不由得搖搖頭,筷子一杵桌面夾了塊胡餅。

“害,你別心疼你那幾個三瓜兩棗的碎銀子了。”,包元乾見姜為一臉肉疼,嘴裡塞滿泡饃嘟囔道。

包元乾說罷探起身子,湊到姜為跟前悄悄道:“此番在關外小發了筆橫財,豈能忘得了你的?到時候抽個時機取走,拿去娶你那‘陰麗華’去!”

姜為見他嘟囔著嘴,一臉壞笑,懶得搭理他。

包元乾嘿嘿糾纏道:“老薑,你也就是生不逢時。要是晚個幾百年,在我老家那時代,你高低得是個迷倒萬千少女的型男明星,還會缺女人?只要你姜哥一招手,那是大把大把的女人往你懷裡鑽,又何苦為那一個女人煩惱?”

“不知所謂....”,姜為見他又在說些不著邊際的鬼話,懶得與他攀談。

“嘿嘿,好男兒何患無妻嘛,我要說你就別在一棵樹上.....”

“媽的,累死老子了。”

此時店裡走進來四五個披甲的壯漢走入店中,聲如洪鐘打斷了包元乾的話。

這幾人看起來不像尋常兵卒,倒像是小旗總旗一類的下級軍官,幾人坐下把頭頂范陽笠往桌上一砸。

“他媽的,這上頭的命令真是一天一個變化,昨兒讓我們移駐西屯衛,今兒個又讓咱原路返回?這他孃的不是折騰人嗎?!”

“可不是,前兩日我們從鎮夷走了兩日到了這衛城,今早得到訊息,限令傍晚前出發,原路返回鎮夷,我手裡的兵都快把老子脊樑骨戳斷了!”

“媽了個巴子!”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的抱怨著,包元乾嚼著東西聽著,眼睛卻看向一臉愁容的姜為。

“老薑,怎麼了?”

姜為喝了口茶,一臉擔憂地看著包元乾壓低聲音道:“還說呢,這些破事兒都是你們那群出關的人惹出來的。”

“哦?”

姜為見包元乾不懂其中所以然,便埋著身悄聲道:“你們一行十六人,失蹤了十四人,好幾個又都是軍中的總旗,小旗等精銳,久在軍中知道不少肅州衛所的兵力部署。”

“此番找不著他們的屍體,我只能偷偷建議鄧指揮使調換改變原有的兵力部署,以防不測。但是這布政使參議知道有兵力無故調動,便質問鄧指揮使。鄧指揮使又不能告知其真實原因,暴露高總旗等人失蹤的事,就這般耗著了。”

包元乾聽到此處心中方才明白,原來是姜為出的主意。

這倒不是鄧指揮使吃飽撐得耍人玩,而是指揮使權力出現了分割,一人說東另一人卻唱反調說西,到頭來折騰的還是下面計程車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