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太陽照射進這嘉峪關軍監的“河景”房,包元乾呻吟一聲,擠了擠眼睛醒了過來。

包元乾自從那晚被丟進這軍監算起,他已經在這軍監過了五日了,卻遲遲不見肅州衛的人的提他出來。

他伸了個懶腰,起身眯著眼看著外邊的嘉峪關城外,期待著高大哥那群人的身影能出現。不過一連幾日,都沒有動靜,不過倒是出去過幾波小隊人馬,卻不知道是不是去尋高大哥的。

“哎喲....”,包元乾哀叫一聲,屁股趕忙從硬土炕上挪開。

他方才看得出神,忘記了自己前幾日捱了二十軍棍,一屁股坐下去,疼的他跳了起來。

包元乾每日敷用金瘡藥,傷勢好的奇快,傷口已經結了厚厚的痂,只是這屁股還坐不得。

“咚咚....”,軍監夯土牆外的臺階上傳來人走動的聲音,朝著自己這方走來。

包元乾靠在木柵上,以為是給自己送早飯的軍士來了,這幾日他被圈養起來似地,每日兩頓,頓頓都是粗糧碾的饅頭,糙的要命,還摻著小石子,磕的包元乾牙疼。

不過包元乾這人什麼不行,適應力賊行。吃了兩天也就習慣了,還吃的津津有味,畢竟人真餓起來,樹皮都是美味。

聲音由遠及近,包元乾準備敞開肚皮了。

卻沒想到來人卻是一個約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此人稜角分明,劍眉星目。不似李承恩那般略帶三分柔氣,乃是實實在在的男人特有的氣質。

包元乾第一次見他心裡就想到了三個字:吳彥祖。

此人頭戴黑巾,一身皂衣打扮,雖為文職吏目,卻腰懸長劍,頗為氣宇軒昂。

“姜為?!你怎麼來了?”,來者乃是衛指揮衙門的隨軍典吏,姜為。

是包元乾穿越到此地結識的第一個朋友,也是除了弟弟包布同外,難得能說知心話的人。

此人雖為文吏卻身手了得,完全不似文弱書生,等閒三五人近不得身,可謂能文能武,可卻沒有門道,只能屈居於肅州衛做了一個小小的典吏。

“還不是來接你包大將軍回肅州衛。”,姜為沒好氣道,聽得包元乾滿臉黑線。

“靠,原來是執金吾大人專程來接我,那可真是折煞我了。”,包元乾聽罷,話鋒一轉回道。

姜為卻不接他話,徑直抬手示意後方跟著的軍士將牢門開啟,帶著包元乾離開了這軍監。

包大將軍這個稱呼是自己從前和這姜為拼酒,兩個人喝多了。

兩個失意的酒鬼,醉著酒互訴衷腸,傾訴人生不得意。

一人說不想當將軍的大頭兵,不是好士兵,另一人說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娶陰麗華。

從此兩人互相噁心的時候,就會拿這事兒互相戳對方的傷口,一個文武雙全,卻連九品芝麻官都做不上,窩在此處做一小吏。另一人弓馬無雙,卻只是個哨探馬弓手,連個小旗也混不上。

惜哉悲哉!

或許也正是因為兩人同樣的遭遇,同病相憐,方才惺惺相惜,結成朋友,指點這吃人世道的不公允。

所以估計這種軍監提人的丟人事兒,屬於髒活爛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