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禮啊,你……有沒有在聽老夫講話?”

宗承澤手指輕叩桌面,召回了齊慕禮神遊的魂。

“夫子,剛剛我在想事情,您再說一遍吧。”

齊慕禮雙手抱拳行禮致歉,眼神卻還是一副飄忽不定的模樣。

沒等宗老說話,他又補充了一句:“剛剛來時發生了些事情,不如改日我登門拜訪吧。”

宗老聽到這話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慕禮,你要記得你身負重任,切不可因其他不重要的事情分神,老夫等你的好訊息。”

說完,他起身離開。

齊慕禮轉身站在視窗,看向外面繁榮的街道,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模樣,小孩子三五成群在一旁玩耍,叫賣聲和嬉笑聲絡繹不絕,一副盛世的景象。

他承認,付成業是個好皇帝,也承認,自己的父皇並不如他,可是即便這樣,也改變不了父皇慘死在他的刀下的事實。

那日他在後花園練武,本是一片安靜和諧,突然之間就出現了刀劍相向的鏗鏘聲和男人們的呼喊女人們的尖叫。

他不明所以,連忙的從後花園趕過去,悄聲前行,到了養心殿前,入目的竟是一片猩紅,而付成業就拿著一把滿是鮮血的劍站在滿身是血的父皇的面前。

小小的他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景,經歷這種生死的場景,他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淚卻不爭氣的一直往外流。

冷靜了片刻,他本想先去找母后,可是到了她的宮中,才發現母后早已身亡,一支鋒利的箭直挺挺的插在她的胸膛。

一夜之間,父母雙亡,甚至自己差點沒逃過官兵的追趕,好在一個自稱是付成業嫡女的小女孩救了他。

想到這些,齊慕禮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茶杯,瞬間,茶杯便四分五裂,隨同著幾滴鮮血掉落在地上。

“主子?”

“無礙,先吃些東西,一會兒去找老師。”

齊慕禮每次心煩意亂都會去找紀先生,也只有紀先生能讓他的心情平靜下來。

可是這次剛出門他就改變了主意。

本來吃完了早飯,他正要往東邊走去紀府,結果就看到門口紀準和付南綰兩個人在說話。

“紀準哥,你先回去吧,我去街上逛一逛,買些東西。”

紀準本想將付南綰安全送回去的,可是紀府的小廝突然找他回去,這就不得不先走了。

看著紀準猶豫擔心的樣子,付南綰安慰道:“紀準哥放心吧,我身邊這四個護衛也不是擺設,不會發生危險的。”

聽到這話,紀準點了點頭,囑咐了幾句便跟著小廝往紀府的方向走。

付南綰便往西邊走去鬧街溜達。

等他們都走了以後,齊慕禮站在這裡,想了想也拐向了西邊。

旁邊的石燕疑惑,“主子,紀府在東邊。”

只聽冷漠的聲音在前方傳來,“不去了。”

什麼時候主子這麼善變了,前一刻還要去紀府的。

可是石燕作為明衛,哪裡敢問出這些話,只能是主子上哪,她就跟著去哪裡。

身處暗中保護的石斛同樣疑惑著,他們主子像這種突然改變想法的時候幾乎沒有,今天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