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慕汐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白思夏不傻,她看得出來,這絕對不是欣喜若狂的表情。

慕汐拿起一旁的餐巾掖了掖唇角,眼中笑意不減:“原來在你心裡面,遲邵就值這點錢?”

“你!”白思夏被懟得一窒,隨即激動道,“胡說什麼,這是你的價格!你就值這麼多,多一分我都不會給!”

“五百萬?你是覺得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會興奮得昏了頭,還是覺得我是個傻子,為了一張支票,去拋棄一個前景不可估量的長期依傍?”

“依傍?”白思夏驀地眯起眼,若有所思道,“這麼說,你之所以待在Arno身邊,並不是喜歡他,而是單純因為他有錢?”

關於她和遲邵的感情,根本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何況慕汐也不想解釋給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聽,於是選擇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語帶譏諷地笑道:“我的情況,白小姐在來之前肯定已經有所瞭解了吧?現在問這樣的問題,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我知道你原本想說什麼。”她喝了口咖啡,潤了潤嗓子,繼續道,“如果我拒絕支票是因為貪心不足,你會告訴我,遲邵現在所擁有的的一切都是你父親給的,只要你讓你父親辭退他,他將一無所有,到那時候我什麼也撈不到,還不如拿著錢趁早走人。”

“如果我追求的是愛情,那麼你就會以遲邵的前途為要挾,來勸我放手,愛一個人,就應該犧牲自己,成全他的理想。”

白思夏表面保持著平靜,實則心中正颳起驚濤駭浪。

她死死盯著對方,垂下桌子底下的右手默默握緊。

“可惜,你算計錯人了。”慕汐作下最後結論。

“算計?”白思夏忿忿道,“我才沒有你想得那麼齷齪!其實在來之前我就考慮好了,如果你經得住考驗,對Arno是真愛,我可以大大方方的退出,但現在,我是絕不會把他讓給你這種蛇蠍女人的!”

慕汐輕嗤一聲。

什麼經得住考驗,她以為她是誰啊,遲邵的親媽還是親姐?輪得到她來考驗?

真當自己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連威脅帶哄騙就能搞定?

她沒興趣看對方繼續演戲,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道:“在來之前,我也順手查了下你們白氏的股價,就跨國公司來說,只能算是中等規模,說白了,企業的發展空間有限,養不住優秀人才。”

“所以,與其說遲邵離不開你們,不如說你們離不開遲邵,我相信,假如你父親真的解僱了他,外面會有一大堆如狼似虎的獵頭爭著搶著要,他完全不必擔心會出現一無所有的情形。”

在白思夏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慕汐喝完杯中最後一口咖啡,嘆喟道:“味道確實不錯,不過我不太喜歡這裡談公事的環境,多謝白小姐款待,再見。”

瞪著那道窈窕背影,白思夏恨不得瞪出兩個窟窿來。

真是見鬼了!有誰能告訴她,一個欠了一屁股債的十八線小野模,為什麼會對公司方面的事分析得頭頭是道?就好像……好像她家開過一樣!

不過,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作下了幾手的打算。

白思夏勾了勾嘴角,得意的笑了。

東寰總裁辦公室。

一枚精緻小巧的錄音筆靜靜地躺在桌面,綠燈一閃一閃,正清晰的播放著兩個女人的對話。

“……多謝白小姐款待,再見。”

趾高氣昂的話語伴隨著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錄音播放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