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懋第連忙說道:“陛下明鑑!”

“臣於大明之忠心,天日昭昭,日月可鑑!”

“李自成已經敗退武昌,眼下中原之局面,若我們再不做些什麼,就再也於事無補了!”

“四川、山東、河南等地皆有抗清之民練、義軍、匪幫,若陛下一紙詔書,這些力量便全都可以為本朝所用。”

“臣已查清,操江提督陳洪範乃清虜派來的奸細,還請陛下明察!”

朱慈烺聽著他的這些“肺腑之言”,心下全然明白,也十分贊同,但是崇禎太子的身份卻不能直接這麼去做。

於是緩緩坐下,擺手道:“今日這些冒犯先帝的話,朕全當做沒聽見,赦免你的罪過,你且下去吧。”

“您要三思啊!”左懋第大聲疾呼,當庭下跪,幾顆響頭清晰可聞,不斷喊道:

“陛下,陛下!”

“連日朝議,朕有些乏了,散了吧!”朱慈烺看著如此忠貞的左懋第,有些於心不忍。

為避免他在殿上磕得頭破血流,拂袖而走。

見狀,許多文臣開始竊竊私語,嗤笑不已。

“這個左懋第,居然當庭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難道他不知道,當今天子乃是先帝太子?”

“先帝以闖賊犯京師而殉國,如今他竟敢上奏要陛下聯合闖賊,實在是可笑!”

“呵呵,陛下的這個太子之身到底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此話怎樣?”

“此處不是說話之處,小心隔牆有耳。”

群臣散去後,司禮監掌印太監韓贊周看到仍舊跪在殿上不願離去的左懋第,嘆了口氣。

韓贊週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斂聲道:“左都御史大人,陛下命老奴前來,有話交待。”

左懋第一愣,似乎想到什麼,不可置通道:“難道陛下…?”

“正是,陛下非不通情達理之人,只是有些話,決計不是在朝堂上能說的。”

韓贊周心道這傢伙別看耿直,反應倒是不慢,笑道:

“陛下有密旨宣與左御史,內閣中有王閣老斡旋,票擬是沒問題,這樣悄悄進行就好。”

“朝臣們知道旨意與否不重要,陛下的意思,是要讓山東、河南、四川等地都知道新朝有聯寇逐虜,赦免貳臣的這道旨意。”

“至於招攬人才,安撫人心,這便是左御史要做的了。”

左懋第恍惚半晌,直到韓贊周提醒他,方才嘆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我大明出了這等賢君,乃是江山社稷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