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癩頭惱火的破口大罵:「草!誰啊?敢管陳大爺的事?」

一回頭,嚇得馬上丟掉吊兒郎當的模樣,一個立正:「孟老大!」

孟黑子大踏步的走過來,一腳踢了過去:「草!你是怕新軍沒有狙擊手?想害死老子?」

陳癩頭爬起來,諂媚的笑著:「哪能呢?孟老大洪福齊天,跟我陳癩頭不一樣。」

「你啊你,這都多少年了?你小子也算的上翼軫軍的元老了吧?讓你小子當官就不肯,怎麼這回轉性了?」

陳癩頭看看還沒出發的毛三隴,嘆口氣:「孟老大,以前這不是有我沒我一個樣麼?我也就不操那份閒心,現在都是新兵蛋子,真不管這些娃娃能活下來幾個?都是爹養媽生,唉,不能真撒手不管!」

孟黑子笑笑:「得,全軍最屌的痞兵終於轉性了!成,等破了雷布雨,老子給你升官!」

陳癩頭搖搖頭:「當官有啥好的?算了,到時候再說吧,誰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老大,你咋跑這了?記得王爺說過,指揮員不許上前線的。」

「草!你小子還管起老子的事了?膽肥了啊?嗯,不來看看不放心啊,雷布雨這個混蛋連老屠都陰了,絕對不是個善茬!咱們已經突破他的第一道防線,怎麼連個動靜也沒有?癩頭,你有啥想法?」

陳癩頭一臉吃驚:「老大,咱又不是官,咱能猜得到雷布雨的想法?再說要不是不識字」

「打住!媽的,你小子也邪門了,學了這麼多年,一籮筐的大字總該認識幾個吧?咋就油鹽不進呢?要不然憑你的技戰術水平,還有資歷,現在最少還不是個團長?說!必須說!別人不瞭解,老子還不知道?你小子花花腸子最多了,說不定還真能猜著!」

陳癩頭為難的抓抓腦袋,一滴雨水落在他的手背上:「靠!下雨了!下雨!老大,立冬了,這地方靠著微山湖,又離著昭陽湖、南陽湖不遠。真要是來個細雨綿綿下個沒完,掘開微山湖,咱們」

「靠!」孟黑子已經聽不見陳癩頭說什麼了,雷布雨打的一定是這個主意!水淹七軍,好歹毒!關鍵是這裡人口密集,算得上大運河沿岸繁華地段,一旦大水襲來,得死多少人?..

孟黑子把部隊扔給曹洛水,自己立即返回指揮部,求見華侯偉。華侯偉差異的看著進門的孟黑子:「黑子啊,這是怎麼了?」

「陛下,標下想到雷布雨那個混蛋的陰謀了!」

「哦?說說看?」

「陛下,標下聽陳癩頭說,這裡立冬前後還會持續下雨。陳癩頭猜雷布雨要打這個主意!陛下,這是微山湖,這是昭陽湖,這是南陽湖,三湖離這不遠,一旦水位上漲,以炸藥炸開一條通道,咱們這點人,全都得餵了王八!呃,是魚蝦,魚蝦。」

華侯偉哈哈大笑:「草!緊張個屁啊?老子不還是老子?咋?皇帝就不是人啦?不也得有個三親六故?黑子,跟了老子十幾年,還不瞭解老子?」

孟黑子羞愧的雙手互搓,吭吭呲呲的說道:「這不是,這不是要知書達禮嗎?陛下,標下跟著陛下十幾年,從來都覺著陛下是咱的,呃,領頭羊,不對,主子,嗯,主子。」

「得啦,別學著那些酸丁找詞啦。啥主子?老子就是你們的大當家,嗯,你說的這個陳癩頭,是不是那年老子下德州的時候,收下的那個?」

「嗯,就是他!這貨,唉,陛下,你是不知道,這貨打仗絕對是把好手,就是不識字」

「等等!老子不是開設掃盲班啦?」

「唉,嘖,這貨,這貨看見書就頭疼!原本還當著個小排長,後來軍校也建起來了,他這個,呃,沒升上去,還被抹了那個小官。」

華侯偉一陣惱火,軍

隊正規化是勢在必行,可也不是讓你們打壓老子的老人的!想想驟然提升陳癩頭對他沒啥好處,還是陰沉著臉說道:「算了,你緊著照顧點!水淹七軍,有這種可能性!不過,黑子啊,你就沒有想到,雷布雨是雙管齊下,甚至是一石三鳥?」

「啊?」孟黑子腦子有點懵

華侯偉直起身子,離開沙盤:「誰規定雷布雨不能有一套兩套方案的?誰規定雷布雨不能同時出兵宿遷的?黑子,眼界要開闊,思維不能侷限在眼下!呵呵,熱武器時代,最後靠的都是實力,而不是奇思妙想!」

宿遷在駱馬湖畔,這裡是華侯偉軍需輜重的大本營,重要性不亞於官渡之戰時的烏巢。這裡又是大運河的一段,水運極為方便。宿遷東北有一小鎮名為井頭,這天夜裡,鎮外馬蹄隆隆,槍聲四起。

季三彪便是這支突然出現軍隊的最高指揮官,雷布雨得到翼軫軍增兵的訊息之後,便下令季三彪率領一個團,突襲宿遷。晝伏夜出隱蹤匿跡,好不容易來到井頭,卻被翼軫軍的留守部隊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