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黑子很奇怪,新軍整體實力雖然略遜一籌,但防守還是很有些章法。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豆腐渣了?譚廣松剛剛還推進困難呢,怎麼一轉眼就順利突破了新軍的防線?

雷布雨也很納悶這個問題,第三師的底子是原先的京城三大營,前衛團那是定遠侯鄧家的地盤,裝備不差啊?可他哪裡知道一個紈絝碰上百中無一的變態,竟然被一隻細狗喪送了整個前衛團?前衛團和其他團不一樣,鄧世友那就是前衛團的天!天都塌了,還打什麼?等著回去被定遠侯算後賬嗎?

陳癩頭看著突然熱鬧起來的戰場,樂開了花!「靠!真他馬是大魚啊?哈哈!」

「陳老大!老子就知道是你!」連長樊明跳進戰壕,笑得合不攏嘴,連連拍著陳癩頭的肩膀。

陳癩頭眨眨眼,知道自己立了大功,不過到底炸死誰了呢?他拉著樊明的袖子:「明子,老子到底炸死誰了?」

「誰?草!小侯爺!定遠侯的嫡孫鄧世友!可以啊,陳老大。你咋發現的?」與有榮焉的樊明上下打量滿身泥土的陳癩頭,想不通他怎麼發現新軍前衛團指揮所位置的。

「狗!」

「我靠!陳老大,你怎麼罵人呢?」

「不是!老子,哎呀,老子是聽到兩聲狗叫!明子,你看,也不知道哪位少爺帶上來的望遠鏡,聽到狗叫喚,老子瞄了瞄,嘿嘿!正好這有炮!小毛頭,過來!你他麼是小媳婦還是大姑娘?」

陳癩頭看著怯生生的毛三隴,氣就不打一處來!老子是給你小子表功,能吃了你?一腳踹在毛三隴屁股上,瞪著牛眼罵道:「狗肉上不了筵席的東西!明子,就是這小子操的炮!打的那叫一個準!哎,這小子還是新兵營迫擊炮第一呢!」

樊明拉過來毛三隴,滿意的點點頭:「行!像個爺們!老子任命你為三排排長!陳老大,這回你也跑不了,七連連長坐坐吧?」

陳癩頭吃驚的看著樊明:「啥意思?樊亮呢?」

樊明眼神鬱郁,輕輕搖搖頭:「老子現在是營長了,你說我哥,唉,還不知道回去怎麼交代!」

陳癩頭嘆口氣,卻沒什麼悲傷的情緒:「將軍難免陣上亡,明子,你和亮子一起進的連隊,老子估摸著還能沾你們點光,誰知道亮子命不好啊!得了,你小子好好保住命,省的老子偷懶還得看上司眼色。」

是的,翼軫軍的勝利也不是毫無代價,進入熱武器對轟的時代,除非坦克、飛機出現,不然就是現在的水平,翼軫軍也是傷敵一千自傷八百。

雷布雨得到前敵的詳情,不由得勃然大怒:「靠!養狗?他怎麼不上天!活該!死了活該!」

罵了一陣,走到地圖前不住的思考。季三彪走過來建議:「大帥,第一道防線破了,咱們是不是啟動計劃?」

雷布雨搖搖頭:「不可!你們沒和吳王打過交道,論到打仗,大明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他的對手!屠破狼原本是本帥的上司,九江一戰佔盡優勢,卻被吳王翻盤。和吳王對陣,絕不可抱有一絲僥倖!現在就啟動計劃,以吳王的眼光,絕不會上當!咱們現在做的就是等!」

「等?」

「對!等到咱們不得不走,等到就要全軍覆滅的時候!不如此吳王不會放心來追,不下點血本,怎麼套得住吳王這頭小狐狸?」

以此同時,華侯偉正和萬松林、汪直幾人商討敵情。「陛下,雷布雨的表現很奇怪啊,第一道防線被突破,打又不打走又不走,這是想幹什麼?」

華侯偉走到沙盤前,手指在沙盤上滑動:「雷布雨比朕想的更厲害!沛縣向西是成武,向北是魚臺,向東是微山湖。你們以為雷布雨一定要退嗎?別忘了皇兄帶回來的十幾萬匹戰馬!」

松林一驚,滿腦子的熱度馬上減退:「陛下,你是說宿遷?」

「呵呵!朕的後勤補給線在大運河,宿遷就是最大的軟肋所在。雷布雨看不到這一點嗎?朕不信!」

「說的是!」大帳門口傳來一個聲音,華侯偉一抬頭,大喜過望!一步並作兩步,華侯偉衝向來人!

那人不等華侯偉靠近,馬上雙膝跪地:「臣,王守仁叩見陛下!」

華侯偉硬生生挺住腳步,臉上悲傷和失望交織在一起:「師兄,朕難道真的只能做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