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瀾是第二天中午醒的,陳瀾醒後坐了起來,身上蓋著的是亓官明軒的外衣。

她坐起來時感覺到右肩的疼痛,看見自己的衣服以及感覺到傷口被包紮過,陳瀾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道亓官明軒發現了她是女兒身。

亓官明軒在旁邊烤著野雞,見陳瀾醒了,語氣平常的開口道:“你醒了,感覺如何”彷彿昨天的事沒發生過一樣。

陳瀾的臉色還是很白,但與昨天相比恢復了一點血色。

陳瀾虛弱的回答:“沒什麼事了”

陳瀾坐到火堆旁,把亓官明軒的衣服遞給他:“謝謝”

亓官明軒接過:“不客氣”

過了一會,亓官明軒緩緩開口:“我應該叫你陳瀾……還是……陳煙”

陳瀾聽過這話臉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語氣如同剛才一樣平淡:“陳瀾吧!陳煙……是我的另一個名字”

亓官明軒之前總感覺陳瀾的眼睛他好像在哪見過,昨天知道了陳瀾是女人,也就想通了,陳瀾就是那晚在碧春堂的紅衣女子——陳煙。

亓官明軒沒問陳瀾為何女扮男裝,陳瀾也沒有解釋。

亓官明軒把烤好的野雞遞給陳瀾:“吃點東西吧,這裡不安全,吃完以後,我們就離開”

陳瀾淡淡的嗯了一聲,接過烤雞,慢慢的吃。

亓官明軒看著眼前的人,他沒想到陳瀾竟會是一個女人。沒想到那晚和他劍拔弩張的竟然是她,也沒想到她經歷了那麼大的事竟然不哭不鬧。真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他們走了一天,第二天早上他們才走到京城。陳瀾沒喊累,亓官明軒讓休息,她就休息,讓走她就走,一路上很少說話,最多的一句還是亓官明軒提出送陳瀾回家,陳瀾拒絕:“不用了,謝謝”

陳瀾回到家,她身上的衙役服早在她進城之前就已經換成了男士便裝。

陳瀾推開堂屋的門,一進去就看見了蹲在角落裡在那哭的男孩。

陳瀾微詫:“文傑,你……”怎麼在這?

陳瀾的話還沒有說完,角落裡的男孩看見是陳瀾,帶著哭腔的向陳瀾撲了過去:“叔叔,我娘死了,被人害死了”

在亓官明軒帶陳瀾逃的昨天早上,一些人將城北牢房衙役的所有親屬全部殺死,並放火燒了他們的家。

張文傑昨天一早便去練馬了,他回來的時候從門縫裡看見有兩個人在他家院子裡,滿地的血,地上躺有兩個人,一個是他娘,另一個是來找他去學堂上學的隔壁王奶奶家的孫子王世傑。他們自然的認為院中的男孩就是張文傑。張文傑見狀感覺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無地方可去,便躲到了陳瀾家裡。

一夜之間,牢房裡的衙役、犯人以及他們的家人全都死了,幾百口的人一夜之間全沒了。城北牢房底下被關著的那個人也被救走了。這,成為了一個無厘頭的懸案。

出了這麼大的事,亓官明軒身為直接負責人難辭其咎,但皇上不敢革他的職,因為他還指望著錦衣衛保護他呢,於是就給亓官明軒三個月的時間查出此案,殺掉那個被救走的人,畢竟皇上現在想想十年前的那件事還有些後怕。

……

陳瀾將張韜夫婦以及‘張文傑’埋在了樹林裡,張韜夫婦是合葬,‘張文傑’則單獨被埋在旁邊。

陳瀾問他想不想變強,他說想,變強以後替他父母報仇。

陳瀾將張文傑送走了,送到了軍隊,用的身份是王世傑。王世傑的父母早逝,與他奶奶相依為命,王奶奶聽說她的孫子被人販子抓走了,急火攻心,沒多久便撒手人寰了,王奶奶的墓在王世傑的旁邊。

張文傑走的那天,哭著向陳瀾告別,陳瀾忍著眼中的眼淚,將脖子上掛的東西拿下來遞給張文傑:“若你以後回來了,就拿著這個東西去找我”

張文傑哭著點頭,接過陳瀾給的東西。那是陳瀾一直戴在身上的項鍊,說是項鍊,其實是一枚——子彈。

“你記住,如果以後有人問你,你是誰,你就說是王世傑,張文傑已經死了,知道了嗎?”

張文傑:“嗯,我知道了”

“叔叔,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張文傑含著淚看著陳瀾,他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陳瀾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再見,聲音哽咽道:“等你回來以後,就能見到我”看著張文傑的眼睛,陳瀾又道:“無論以後你是誰,無論以後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是你叔叔”

“嗯,叔叔,我會回來找你的”張文傑抱緊了陳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