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耳東堅決留在公司和大夥兒一起加班,他給沈佩發了簡訊,讓她不要來接了,公司在趕一個急單,有了前晚些許的不快,沈佩也沒說什麼。

從傍晚開始,錦城颳起了大風,看樣子是要變天,到了晚上十點,忽然電閃雷鳴,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沈佩家在頂樓,避雷針和閃電的對抗形成了一股股近在咫尺且毫無規律的炸響,嚇得她夠嗆,她從小就對打雷閃電有陰影,因為劉敏常不在家,忙的時候就她一個人,她只能捂住耳朵蒙在被子裡哇哇大哭。

她拿起手機給陳耳東打了過去,準備去接他回來,害怕的時候男朋友的陪伴最為重要。

陳耳東和林大器在會議室跟設計師們討論著稿件,手機都不在身上,所以響了半天也渾然不知,隨著雷聲越來越大,沈佩等不及了,拿上車鑰匙就衝出了家門。

“鐺鐺。”正在會議室裡熱火朝天的人們被敲門聲打斷,設計師小田開啟門,“陳總,沈姐來了。”陳耳東一看,不是說好了不來的嗎?

林大器見沈佩臉色不太好,對員工說道:“你們繼續討論。”然後走出會議室,把沈佩帶到了他的辦公室,白天的時候林大器曾聽陳耳東抱怨過,還告訴他今晚堅決加班不去沈佩家,這時看見沈佩突然出現,心下起疑,不知是不是和陳耳東鬧了矛盾,萬一吵架,在公司當著員工的面總是不好看。

“沈老闆,這大晚上颳風下雨的,你咋來了?”林大器試探性的問道。

“他呢?”沈佩見陳耳東沒跟出來。

“陳老闆正在跟他們說文案的事,你先等一會兒,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我給你倒杯熱水。”

“沒有,就是打雷太嚇人了,我不敢一個人在家裡,給你們打電話你們又都沒接,我就只有自己過來了。”

“對,哎呀,我手機一直在辦公室。”林大器拍了拍腦門,然後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喏,沒聽到聲音,你看。”

說著把顯示未接來電的手機在沈佩眼前晃了晃,至少他不想沈佩誤會是他故意不接電話,這時候陳耳東進來了。

“不是跟你說了今天加班的嗎?你跑來幹嘛?”陳耳東語速有點快,聽起來不太友善。

沈佩沒料到陳耳東竟然一張口就是這種質問的語氣,一股委屈湧了上來,在來的路上,她一邊開車一邊受著閃電劈空的恐懼,本以為過來看到男朋友能夠得以慰藉,未曾想會是這樣的態度,眼淚瞬間充盈:

“我怕打雷,過來找你怎麼了!”沈佩朝陳耳東吼去,林大器趕緊跑去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打雷怎麼了?第一次看見打雷嗎?”陳耳東這兩日對沈佩本就頗有意見,所以一反常態和沈佩針鋒相對。

“我害怕打雷閃電,你第一天知道?我一個人在家我嚇得睡不著,給你打電話你又不接,我不過來我能怎麼辦?”沈佩的哭腔愈發的明顯。

“今天打雷你睡不著,平時打雷沒我也沒見你睡不著啊!”陳耳東不依不饒。

沈佩怒目而視,沒有再接話,像似要發作撲向陳耳東,林大器一把扶住沈佩的肩膀,衝陳耳東喊了一句:“你吼什麼吼!好好說不行嗎?沈佩你別激動,別跟他一般見識。”

沈佩盪開林大器的手臂,深呼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陳耳東,我死了都不用你管。”說罷使勁將門拉開,疾步離開。付華勇站在通道上,正想招呼兩句,但見沈佩那張寫滿怨恨的臉,怯生生的給憋了回去,另外幾個出來續水的員工也僵直的杵在原地,不敢吭聲。

林大器無奈的看著陳耳東,付華勇也走了進來,問道:“東子,怎麼啦?不去追?”

“有什麼好追的,千金大小姐,看把她給慣的!走,繼續開會。”

“還開什麼會啊,就你現在這個樣子,不是我說陳耳東你要幹嘛啊?人家女生害怕打雷過來找你,你沖人家發什麼火啊?”林大器顯然覺得是陳耳東的不對。

“我怎麼了?我跟她說的很清楚,今晚我要加班,不跟她回去,她自己答應的,既然答應了又來幹嘛!我是她養的狗啊,她想幹嘛就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