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湊到廟裡,任外面電閃雷鳴,只是三人好似都未曾注意到破窗前的那一抹黑影。

天色黑的離奇,被這雲雨相遮,只得泯了星月。踏著雨聲,那黑影悄悄摸了進來。

一道閃電劃過,驟亮的天映出了它的身形,七八米長,油亮的鱗片閃著寒光,一人粗細,猩紅的雙眸死盯著似在酣睡的三人。

張開嘴,好似要有血從那螢白獠牙上滴落,又一道天雷劃過,那巨蟒沾著雷音迅速奔來,血嘴猛張,吞向了距離最近的高個漢子,倒影貼在雪白的地上獰惡兇狠。

一陣金石之聲響過,那原本還打著鼾的胡茬漢子卻已是雙目圓瞪,長刀抵在了那獠牙之上。

而之前好似已是熟睡的季塵與那矮個男子,也是長劍橫刀立於身前,紛紛打量著這巨蟒。

“哼,進廟時就察覺你伏在窗側,本不想生事,可你偏要找死這便怪不得我了。”

說罷身子向右一側,長刀順勢一劃,刃口行在鱗甲之上濺出耀眼火光,至此那大漢卻是目光一凝,臉色稍變。

矮個男子也是神色一歷,開口提醒道“高方,小心,這孽畜已是開了靈智,化獸為妖,可以修行了,一身鱗片刀劍難傷!小心些!”

高個漢子沒有搭話,與那巨蟒對峙。

“嘶,”巨蟒長舌一吐,一股腥臭之氣鋪面而來,季塵心寒。

他也早已察覺到廟外動靜,本以為只是尋常野物,怎知竟是褪去獸胎修成妖物的巨蟒。

倒也幸虧有這兩人,不然他是隻有逃命的份。

那漢子與妖蟒鬥得正酣,他氣力不俗,妖蟒攻來倒也擋得住,雖略處下風,一時間也是難解難分。

只是漢子憑藉刀法精煉,斬在蟒身火光四濺,但卻又難入一分。

一時間只見寒刃噌呲,刀氣縱橫。而黑影遊走之間也已是頗有幾分游龍之勢,後尾一蕩,大漢也難擋其威只得躲閃,也是狼狽。

季塵看其纏鬥,估摸大漢已有煉體大成之勢,妖蟒不知境界,只是隱隱壓了大漢一絲,而一身鱗甲又實難攻破。

漸漸大漢落了下風,有些難以為繼,矮個男子見此也是加入了戰局,兩人配合頗為默契,一攻一防,一纏一斗,又將妖蟒壓制下來。

不過季塵也發現了其中關鍵,兩人攻勢都是無法破除其鱗甲防禦,每次劈砍,揮劃都只能留下一道白印。

他看的著急,卻又難以插手,三月修武沸血未成,雖然劍法已具雛形,但實力著實低了些。

正當季塵還在打量著周圍,尋找破局之法,突然一聲金石斷裂之聲將他視線拉回三者纏鬥之中,只見大漢本已是刃口有些殘卷的長刀“咔”的一聲竟然是不再經的起久戰斷裂開來。

經次一折戰況劇下,大漢拳交功夫也是了得,但落在蟒身卻是難以造成實質傷害。

“砰”的一聲,大漢一個躲閃不及,被掃飛出去。後背撞在柱上,震下大片塵土,而那本就腐朽的柱子也是裂開。

滴滴鮮血在大漢嘴角流落,顯然傷了內腑。

大漢被擊退,那矮個男子壓力驟升,不過其身法倒是俊俏,每次妖蟒掃尾,他都是在毫裡之間躲過,不過季塵知道,長此以往他與這兩人都將葬身蟒腹。

廟內天翻地覆,廟外驟雨傾盆,好在這廟宇寬大,雖幾處樑柱斷裂,牆壁也是多了幾處大洞。

不過季塵慶幸修建這廟的人未曾偷工減料,不然他們沒被這妖蟒吞掉也要被這牆石砸死。

大漢已是緩了口氣,又頂了上去,只是兩人之勢已不復之前,反被妖蟒壓制,季塵暗暗心急。

這場戰鬥的關鍵,便是如何破掉這蟒身鱗甲。忽然季塵將視線投向手中長劍,這劍自他接過,不是當了殺雞刀,便是穿了野兔當成火棍,也就他練劍是還有幾分劍姿。

這也使季塵自動忽略了它,不過看著那矮個男子從瀟灑自如已是險象環生,而手中長刀也已捲刃,他也只能寄希望於這柄劍上了。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季塵自語道,之後便瞅準時機,在妖蟒吞向矮個男子之時。從側翼揮劍砍在了其右側。

“嘶”的一聲,那在季塵想法中,本應如精甲的鱗片卻如刀入綢緞般被劃破,猩紅鮮血濺出,落了季塵一臉。

而那通體寒光的劍身卻不浸絲血,反而被這血液映的多了幾分殺意。

妖蟒吃痛,本攻向矮個男子的身子陡然一轉,慄然雙眸冰冷的盯著季塵,可見他手中長劍卻又有幾分忌憚。

不過還是趁著轉身之勢巨尾劈下,見這蟒尾伴著風鳴呼嘯而來,季塵從之前的晃神中回過心思,長劍下意識橫立於頭頂,“嘭”一聲,季塵這才真正體會到這妖蟒巨力。

若非最後關頭他身子一側,借力讓巨尾於劍身劃過,拍落在地上,砸的青磚皸裂,他直接斃命於這一擊之下都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