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門星!杵那兒當門神啊?還不趕緊去做飯!一家子等著你伺候呢!”

趙秀蘭尖利刻薄的嗓音像冰錐子似的扎進林鳳霞的耳朵,驅散了清晨最後一絲朦朧睡意。

林鳳霞站在臥室門口,身上還穿著昨晚那身棉毛衫褲,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竄頭頂。

然而,與這股寒意對抗的,是四肢百骸間一股微弱卻持續的暖流,那是剛剛消耗了2點福氣值換來的臨時體力加成,正悄然驅散著宿醉般的疲憊和懷孕初期的倦怠。

“媽,知道了。”她平靜地應了一聲,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轉身走向廚房。

背後,趙秀蘭不滿的嘀咕聲緊追不捨:“哼,應得倒是快,別光說不練!”

廚房裡光線昏暗,帶著隔夜的油煙味和一股潮溼的氣息。林鳳霞熟練地淘米、點火、燒水。得益於那股神秘力量的加持,她的動作比記憶中原主要流暢麻利得多,原本有些沉重的鐵鍋,此刻掂在手裡也感覺輕快了幾分。

早飯是簡單的玉米麵糊糊配鹹菜。林鳳霞快速地將糊糊熬好,又從罈子裡撈出幾根鹹菜疙瘩,切成細絲,淋上點香油。香味飄散出去,引得在堂屋看報紙的陸建軍都抬頭往廚房瞅了一眼。

趙秀蘭端著搪瓷缸子走進來,挑剔地掃視著灶臺和林鳳霞的成果。“就這點東西?糊弄鬼呢?偉光剛走,你就不知道多做點好的?沒良心的東西!”

“偉光走得急,沒時間吃。”林鳳霞一邊盛糊糊,一邊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她能感覺到體力加成的效果正在發揮,連帶著腦子也轉得快了些,不像以前那樣被罵了只會低頭受著。

趙秀蘭被噎了一下,臉色更難看了,但看著鍋裡確實熬得稠度適中、散發著香氣的糊糊,一時竟也挑不出別的錯處,只能重重“哼”了一聲,端著自己的那碗走了出去。

吃早飯時,氣氛依舊壓抑。陸建軍默默喝著糊糊,偶爾翻一下報紙。趙秀蘭則時不時用眼角剮林鳳霞一下,嘴裡嚼著鹹菜,發出嘎嘣脆響,像是在發洩不滿。

林鳳霞只當沒看見,小口小口地喝著糊糊。小腹處的暖意讓她安心,也讓她有了底氣。

她能感覺到系統面板上那僅剩不多的福氣值,【福氣值:8點】,體力加成的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得抓緊時間。

“吃完了趕緊收拾,院裡那活兒還等著呢!”趙秀蘭放下碗筷,立刻又開始發號施令,“東頭那片公共區域,還有樓道,今天都歸咱們家打掃。你給我仔細點,要是讓王主任檢查出不乾淨,看我怎麼收拾你!”

所謂的“公家活兒”,就是大院裡各家輪流負責的公共區域衛生打掃。這是大院不成文的規矩,也是婆婆磋磨原主的常用手段。以前的原主身體弱,幹這些活兒總是慢吞吞,沒少捱罵,還得搭上陸偉光下班後幫忙。

林鳳霞沒說話,快速收拾了碗筷,繫上圍裙,拿了掃帚簸箕就往外走。

清晨的軍區大院,空氣清冽。

紅磚樓房在晨曦中肅穆排列,已經有早起的人在院子裡活動,打水聲、咳嗽聲、腳踏車的鈴鐺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八十年代特有的生活氣息。

東頭的公共區域面積不小,水泥地上落滿了昨夜被風吹來的枯葉和灰塵,樓道扶手也蒙著一層灰。

林鳳霞握緊了掃帚,體力加成的效果讓她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她揮動掃帚,動作又快又有力,枯葉和垃圾被迅速歸攏成堆。

她幹活的身影很快吸引了幾個早起鄰居的注意。

“咦?那不是陸營長家的小媳婦嗎?今天怎麼這麼利索?”一個正在晾衣服的大嬸探頭問道。

“是啊,平時看她幹活慢吞吞的,跟抽了筋似的,今天跟換了個人一樣。”另一個端著痰盂路過的大爺也停下腳步,好奇地打量著。

議論聲不高,但足夠飄進林鳳霞的耳朵裡。她沒理會,繼續埋頭幹活。她知道,自己必須在體力加成消失前,把最累的活兒幹完。

趙秀蘭抱著胳膊,像個監工一樣站在不遠處,眉頭緊鎖。她本來準備了一肚子數落的話,等著林鳳霞像往常一樣磨磨蹭蹭、叫苦叫累時再劈頭蓋臉地罵出來。

可今天,林鳳霞的表現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那掃地的架勢,哪還有半點病貓樣?簡直比壯勞力還麻利!

“掃那麼快乾什麼?趕著投胎啊?給我掃仔細點!牆角旮旯都不能放過!”趙秀蘭找不到錯處,只能雞蛋裡挑骨頭。

林鳳霞充耳不聞,手下動作不停。掃完地,她又提來水桶,拿起拖把開始擦洗樓道。

冰冷的自來水浸溼拖把,寒氣順著手臂往上爬,但那股暖流仍在體內支撐著她。她咬著牙,將樓梯扶手、水泥地面都擦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