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父不慈子不孝(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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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沈櫟在桌上猛拍了一掌,震得茶盞晃三晃。
他看著這個兒子,心裡頭說不清是什麼樣的火氣,如果能將他塞回孃胎去,他必然毫不猶豫:「逆子!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沈淮平靜地看著他,沒說話。
「老子出京時便身體抱恙,為了你一路奔波,只因疲憊耽擱了一日,莫說你現在已經好好的,便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難道還要我為你償命不行?」
「那倒也不必,只是這些漏洞百出的矯飾言辭我不愛聽。」
沈淮的耐心漸漸欠奉,他抬手撫平了床沿的一角被尖,語氣平淡:「你們在濟寧的這一番耽擱,我能查得出,旁人若有心去查,自然也能查得出——以父親的智謀,莫說是對我,便是想在淮安的局裡撿便宜,恐怕也做不到,沒得還要被人用做刀劍,最後連累沈家滿門的性命——這裡不是鑽營的地方,您還是趁早將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都收了吧!」
沈櫟宛如被塞了三個雞蛋進嘴,堵得面色一陣白一陣青,「你——」
沈淮冷漠地迎視,等著下文。
沈櫟一再受窘,果然再次勃然大怒:「你小小年紀,不過是仗了太后和皇上的庇護,才在這裡得人尊重,難不成真當自己的翅膀硬了?」
沈淮沒講話,依舊看他,通身的冷漠和冷靜與沈櫟的激動對比鮮明,一雙眼睛如古井沉波,定定地將沈櫟給映了個通透。
彷彿在看一隻可憐蟲。
「你看什麼?」
沈櫟色厲內荏,終於頂不住,問道。
沈淮微不可查地輕笑了聲,緩緩道:「太后這勢,我想不想依仗,您心裡清楚。倒是您,既然如此看重這份依仗,想必是沒少費心思,卻為何三年過去了,依舊還是個從五品的小京官?」
高峻站在房門外,不由地悄悄嘶了一聲,公子這真是,殺人誅心啊!
鴻臚寺左少卿,大理寺右少卿,同為少卿,分量卻大不同。
大理寺位列三司,少卿乃為正四品,著朱服,有參與廷議之權。而鴻臚寺呢,主掌外賓、朝會儀節之事,原是從禮部剝離出來的,充其量是個執行部門,鴻臚寺的左少卿,便只是個從五品。
沈櫟體面慣了,萬沒想到被這才升官的兒子給當面奚落,這一時半會兒,氣得幾乎厥過去。
果不其然,只聽啪地一聲脆響,沈櫟摔了茶盞,罵道:「孽障!目無尊長,你可還記得,我是你老子?!」
沈淮看著那茶盞在地上炸開了花,眼睛微眯了眯,不鹹不淡地問道:「怎麼,三年未見,您果然是上了年紀,竟忘了——我是瞧在祖父祖母的份兒上,才稱您一聲‘父親,?」
「孽障!你莫不是真的要不死不休?」
沈櫟喘息著,一張白淨的文士臉氣成了豬肝色,問道:「你母親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消停?你捕風捉影,將她的死扣在我頭上,扣在趙氏頭上,還對你的親弟弟下毒手,你你你,你難道非要攪合得沈家不得安寧?」….
室內突然寂靜。
只餘沈櫟急促的喘息,一聲,一聲,又一聲,漸漸變成一個大急喘,最後壓在喉嚨中。
沈淮便是在這一片寂靜中,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