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棠?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為何瑰萊會如此形容我這個人?但我並沒有向她詢問緣由,而是岔開了話題。

“瑰萊,我們去老地方坐坐吧。”

她聞言愣了愣,不過又很快將心中一絲無法言明的情緒掩蓋過去,只是點了點頭。

半小時後,我們開車來到了一處山巔,位於城西。

這裡築有一個方形廣場,廣場朝向城區的邊緣有一座涼亭,亭上立匾,刻有“歸處”二字。

在大學期間,瑰萊常常帶我來此,俯瞰整個南洋的風景,就如同留蘭市的那條琉璃街一般,她很是喜愛。我想,在這一點上,我與她能夠達成某種心靈上的契合,雖然我不明白她對於歸處亭是否又如同顧星對於心中那座孤塔一樣。

河邊公園,山巔涼亭,林中孤塔,這些很是普通平凡的存在,卻成為了我們安放心靈的“聖地”。只是不知其他人是否也會如此,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也會找尋到自己的心安處。

瑰萊站在亭子邊,抬手取下捆綁髮絲的小皮筋,隨後張開雙臂貪婪地享受著晚風的輕撫。我望著她的背影,那隨意落下的細長髮絲與白色裙襬一起,隨風飄蕩著。我想,這一刻,瑰萊心底應該感受到了輕鬆和自由。

她放下雙手,轉過身對我說道:“莫黎,每一次來到這裡,我就感覺這座充滿慾望的都市,似乎變得純潔了一點。”

“為什麼?”

瑰萊沉思片刻後回道:“因為在這裡,我彷彿置身世外,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去看這座城市,不被任何慾望影響。會將自己心中理想的模樣套在它的身上,所以它就會變成一座新的城市。”

說完這句話,她來到我身旁坐下,遙望著遠方,繼續說道:“在心中那座城市裡,顧星與吳優結了婚,並且生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小baby。袁良的酒吧開枝散葉,走向了全國,他也在那家花店,再次遇見了唐可,他們重歸於好。吳園完成了他的夢想,也開始對愛情充滿嚮往,直至遇見那個她。程泉收起玩性,承擔起家庭責任,對待愛情也變得深情專一。桃之終遇她的白馬王子,也變得足夠理性和獨立,與她的白馬王子一起幸福的走完這一生。還有何為......健健康康的活著,事業圓滿,家庭幸福。”

對於瑰萊所說的這座心之城,我同樣很是嚮往,不過瑰萊並沒有再提起我和她自己,我並沒有出聲詢問,只是說了一句,“沒看出來,你也會有如此感性的時候。”

“我從未說過我是一個極端的現實主義者,保持理性的同時,我不會喪失感性。”

“那為什麼要隱藏起來呢?”我朝瑰萊問道。

她收回視線看向我,眉目間有一絲失落和忿怒,“莫黎,我們認識這麼久,你對我的瞭解......很有限。但我覺得不應該如此,來,你說說,我看你如何狡辯。”

我撓了撓頭,也意識到自己對瑰萊好像真的不太瞭解,不過我還是為自己辯解道:“你有時候太過強勢了,會讓我覺得你很理性,從而忽略了你感性的一面,我是無意的。”

“這麼說還怪我咯?”瑰萊似笑非笑地說道,並伸手掐住我的後脖頸。

我沒有掙脫,只是自顧自點上了一支菸。

瑰萊看著我的動作,五指用力捏了一下,隨後就鬆開了,她問道:“去留蘭找你時,我送你的禮物你沒拆開嗎?為啥不用我送給你的?”

她這麼一問,我才突然記起那個一直被我扔在桌上的禮盒,現在應該在我放置於顧星家中的行李箱裡,我更加愧疚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沒有拆開看。”

瑰萊聞言,很是氣憤,她雙手又掐住我的脖子,使勁晃了晃,故作惡狠狠地說道:“莫黎!你的良心是讓狗吃了嗎?信不信我把你從這山上推下去。摔死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

我任由著她發洩怒氣,哪怕手中的香菸掉在了地上我也沒有去撿。

待她發洩完以後,我才敢開口說道:“姐,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明天請你吃好吃的,算是賠禮道歉了,好嗎?”

“這還差不多。記得啊,你可欠我兩頓大餐了。”瑰萊鬆手,表情一轉,開心滿足地說道。

我連忙點頭稱是。

在歸處亭靜坐許久後,我送瑰萊回了家,接著又朝著酒吧趕去。

來到酒吧已是晚上九點左右,場子裡進了不少客人,他們正沉醉在桃之的歌聲與涼爽的酒水裡。我跟桃之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隨後齊十來到我身後,拍了拍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