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太師的意思是,農耕節會有人刺殺宮裡的貴人嗎?”四皇子趙宣大踏步走了進來,不屑道,“人人都說寧太師學識淵博,是個正人君子,想不到卻是背後說人長短的無恥小人!”

“放肆!”順慶帝厲聲吼道,“你進來不知道通報一聲嗎?怎能如此無禮?”

“兒臣參見父皇!”趙宣這才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安,“父皇萬歲萬萬歲!”

順慶帝冷哼一聲,不搭理他。

只是觸到他那種酷似自己的臉,又緩了臉色:“以後且不可如此無禮!”

在所有的皇子當中,唯獨四皇子趙宣最像他,不說一模一樣,也有八分像。

單憑這一點,就足夠順慶帝對他另眼相看。

“臣見過端王殿下。”寧太師冷不丁被人拿了話柄,尷尬道,“臣失言,罪該萬死!”

“行了吧,你死一次就夠了,還萬死!”趙宣最煩這些說話拐十八個彎的文臣,大刺刺地走到順慶帝身邊,笑道,“父皇,兒臣想去拜訪三叔祖,還請父皇恩准。”

“你去找他做什麼?”順慶帝皺眉,望著兒子黑黢黢的臉,心情複雜道,“三叔祖剛走,這會兒怕是已經出了皇城了。”

他不是沒考慮過讓趙宣入住東宮。

而是趙宣無心朝政,根本不能擔當大任,他遺憾又欣慰。

畢竟二皇子三皇子的眼睛一直盯著東宮,暗中較勁,互相詆譭,讓他煩不勝煩,卻不得不冷眼旁觀。

唯獨趙宣依然是赤子之心,此行還給他和皇后帶回來好多新鮮的小玩意,倒也多了些父子之情。

“正因為他走了,兒臣才要去找的他嘛!”趙宣四處闖蕩慣了,似乎忘記了宮裡的規矩禮節,順手拿過順慶帝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輕咳道,“父皇,兒臣受人之託給他帶了一封信,定要親手交給他。”

“誰的信?”順慶帝見他拿自己的杯子喝水,既感動又哭笑不得,見趙宣只是嘿嘿笑,不肯說的樣子,便板著臉道:“準了準了,你快去吧,只是三皇叔諸事纏身,你不可打擾他太久。”

快二十歲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

去見誰,還得過來告訴他一聲,這樣的心性,也不知道隨了誰。

“謝父皇!”趙宣抬腿就走。

順慶帝搖搖頭,自嘲道:“你瞧,這就是朕的兒子,沒有一個省心的。”

“有道是龍生九子,子子不同,端王純孝守中,日後稍加歷練,定成大器!”寧太師心裡懊惱,面上自是不敢流露,恭維道,“就連小皇孫也頗有太子遺風,年紀不大,卻也識得好多字,等入了學堂,學問就更精進了。”

“是啊,朕那孫兒天資聰慧,最像太子。”順慶帝似乎這才想起寧太師是他的親家,面帶悲慼地看著他,“這些年,苦了太子妃了……”

“皇上節哀,出嫁從夫,是她應有的本分。”寧太師等的就是這句話,肅容道,“太子妃雖年輕,但性情溫順,知書明理,教導好小皇孫,才是她的重中之重。”

順慶帝連連點頭:“如此甚好。”

姜瑜本來以為有了物證,大理寺會很快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卻不想,一連十日依然沒有動靜,案子竟然陷入了僵局。

殷湘有慕容氏陪著,除了那晚惹了風寒,正吃著藥,倒也沒什麼大礙,她一向沒心沒肺,還反過來安慰宋氏,說大不了她這輩子不嫁人了。

宋氏只是哭。

說不是她的錯,是故意有人陷害。

寧澤卻病倒了,且來勢洶洶。

寧府已經請了好幾撥大夫去看,慕容氏身邊的唐媽媽奉命去探望過寧澤,說短短几日瘦得不成樣子,好像燈枯油盡了一樣。

姜瑜越發內疚,讓柳姑姑去黑市打聽有沒有更好的藥或者大夫能解羅情香的毒,又吩咐阮媽媽去柳巷衚衕傳個信,她想跟嘉和公主在芙蓉閣見一面,這些日子她凝神反覆聽了各宮的動靜,確認是她的好姐姐姜瑗所為。

姜瑗因為之前跟趙啟的醜事,一直對姜瑜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