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裴道珠暈過去了,顧燕婉笑得更加放肆。

她站起身,得意地俯視她:“我要把你送給元承,要把你遠遠送去洛陽!只有你消失不見,我才能重新開始我的人生!裴道珠啊裴道珠,你終是敗給了我!豔絕江南又如何,繼父是大將軍又如何,得蕭家九郎愛慕又如何,輸家,終究只是輸家!”

她發洩般擲碎了手中酒盞。

她轉向門外:“來人,把這賤人抬去巷子裡的馬車上!”

雕花木門緊閉,並沒有人回應她。

顧燕婉蹙眉,提高聲音:“來人!”

木門徐徐開啟。

逆光而來的郎君,白衣勝雪,手挽佛珠。

丹鳳眼含著幾分笑意,他僅僅只是站在那裡,就已是高姿風流、氣度無雙。

裴道珠慵懶地坐起身,含笑望向他:“問你借些人手,你倒好,竟親自過來了。”

“總要來瞧瞧,裴家小騙子的手段。”蕭衡嗓音淡然,抬手指了指顧燕婉,“打算如何處理她?”

裴道珠單手托腮,饒有興味地望向顧燕婉:“如何處理才好呢?”

顧燕婉瞳孔縮小。

她不敢置信地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撞上牆壁。

她咬牙:“你,你沒喝那杯酒……”

也就是說,裴道珠壓根兒就沒有中迷藥……

裴道珠彎起眉眼:“表姐的酒,我可不敢喝。你既喜歡洛陽,不如親自去洛陽好了。想來元承那邊,會很歡迎你的。”

蕭衡朝門外使了個眼色。

兩名暗衛立刻出現在雅座內,不由分說地擒住顧燕婉,拿浸潤過迷藥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鉗制住她的掙扎,任由她滿臉絕望驚恐地昏倒在地。

他們熟稔地給她套上麻袋,搬去樓下的那輛馬車上了。

雅座歸於寂靜。

蕭衡朝裴道珠伸出手:“棲玄寺後山的楓葉不錯,去瞧瞧?”

裴道珠歪了歪頭:“郡公何意?”

蕭衡主動牽住她的手:“遊山玩水,一擲千金,醉臥高樓,不是某人最喜歡乾的事嗎?有我陪著,有我付賬,你只管縱情享樂就是。”

裴道珠隨他跨出門檻。

她一手執扇,一手被他緊緊牽著,忍不住彎起櫻唇。

她用團扇遮住帶笑的臉:“我不明白了,昔日不許我佔半點便宜的郡公,竟然主動要為我花錢……萬一我花得太多,惹某人厭煩怎麼辦?萬一將來與某人感情不睦,又問我討回那些禮物怎麼辦?”

少**陽怪氣,句句都是揶揄。

蕭衡果斷:“自願饋贈,絕無討回的道理。更何況,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誰知道呢?”

裴道珠揚了揚柳葉眉。

心裡面,卻早已盤算好該如何狠狠敲蕭衡一筆竹槓。

夜涼如水。

玄武湖上,泊著一艘精緻的畫舫。

裴道珠倚在船尾,身邊是紫檀木鏤花的寶箱,箱蓋開啟,各種翡翠珍珠、黃金瑪瑙做成的小玩意兒堆積成山,寶藏似的熠熠生輝。

她隨手抓起一把珍珠,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儼然歡喜的不行。

這些都是蕭衡給她買的,算是狠狠宰了他一筆。

蕭衡靠坐在她身邊,垂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