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懷寧卻感受到了身後的視線,回頭,見方瑤遠遠地站著,視線落在他這個方向,就知道自己的行為都被看見了,臉上浮現出幾分尷尬,不過很快掩飾了過去。

“方姑娘,你不跟我爹和洛冰商量剿匪的事情,怎麼出來了?”

方瑤道:“看樣子洛冰和你爹早就有計策在商議著,我要是插嘴說不定還打斷他們的思路。”其實方瑤只是單純地不想跟洛冰站在一個屋子裡 。

比起他們剿匪的計謀,方瑤還是對慕懷寧剛才的行為更有興趣,她看著被踹出一個個腳印的牆壁,一臉不忍心地搖了搖頭:“罪過罪過呀,這圍牆招誰惹誰了,要承受這麼重的刑罰,小公子有什麼仇什麼怨,衝著正主發去不就得了。”

還別說,經歷了剛才的事情,方瑤還真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

發現慕懷寧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方瑤心中更加好奇了,又故作誇張地嘆了一聲:“有人心疼就是好呀,不過是打探一下土匪的情報,某些人就急成這樣,要是跟土匪打上一兩個回合,估計整個慕府就要被拆了。”

慕懷寧不自然地把頭別過去:“方姑娘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我不是拿你開玩笑,我是看你這心事啊,藏得太深了,再藏下去恐怕憋壞了。”

“我沒有。”慕懷寧聲音低低的,一副死鴨子嘴硬不承認的樣子。

方瑤也沒再說下去,衝他神秘地笑了笑。

如方瑤所說,慕念寒和洛冰確實之前商議過什麼,就在慕念寒被洛冰請去鎮遠鏢局喝酒的那幾天,洛冰將自己幾次進出清風寨的及在其中所見所聞全都告訴了慕念寒。

當然因為之前慕念寒和洛冰的關係並不很和諧,所以洛冰也沒有馬上就進入主題,而是請了洛老爺子出來跟慕念寒喝了一通,喝到三分醉微醺的時候洛冰才出現,這時候說正事氣氛不至於太凝重也不會耽誤正事 。

清風寨的大當家換了人,對慕念寒來說是個不小的衝擊,他最初走馬上任的時候就想到要剷平羅天成這個禍害,為此還精心查閱了,過往的卷宗,試圖找到羅天成的弱點,只是不知道為何,過去只記載了羅天成做了多少惡,殺了多少人,卻從未記載與羅天成作戰的具體細節,甚至連羅天成的樣貌都沒有留下記載,人們只憑著想象,覺得羅天成可能是一個鬚髮花白的老頭,除此之外,再無考據。

慕念寒甚至還想著加固長樂縣外面的防守,按兵不動,興許能把羅天成“熬死”,沒想到一轉眼,羅天成就變成了一個20來歲的青年,20來歲啊,恐怕羅天成還沒被“熬死”,自己先熬死了 。

而且一個全然陌生的人,意味著更多的未知,洛冰雖然見過羅天成,但也只是知道他長什麼樣而已,至於實力上,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唯一可以祈禱的就是如今的羅天成沒有過去那位那種暴戾的性格,興許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清風寨。

慕念寒想得很好,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因此跟洛冰一商議就是一下午,最後也沒商議出個所以然來,至少方瑤是這樣想的。

沒辦法,她最後只能先回家。

一回到家,方瑤就看見空蕩蕩的院子,沒有點燈的兩間房,原來福子住著的那間還大敞著房門,方瑤頓時想起之前的事情,口中忍不住吐出兩個字:晦氣!

真是晦氣!

雖然已經是深夜,不過白天方瑤並沒有好好吃飯,又走了一路回到家裡,此刻可謂是飢腸轆轆,摸了摸已經扁平的肚子,又默默計算了一下做好飯需要多長時間,方瑤還是認命地回到了房間裡。

憑她的手藝,估計等飯做好了自己已經餓死了吧,還是先睡覺得比較好,方瑤把被子扯過頭頂,剛要睡,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異樣的動靜。

她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將被子甩到一邊側耳傾聽,出乎意料,這次居然什麼都沒聽見。

興許是錯覺吧!

方瑤再次閉上眼睛,卻又聽見了那種聲音,這次彷彿更近了一些,好像還有什麼的呼吸聲 。

方瑤不動聲色地下了床,慢慢來到門口,伸出手緩緩把門拉開一個小縫,看見的是……羅天成?

“你怎麼在這裡?嚇我一跳。”方瑤拍著胸脯,她說怎麼這動靜一會有一會無的,原來是羅天成,羅天成的輕功很高,在方瑤之上,他走路的聲音方瑤自然聽不見,就算能察覺出來,也是因為羅天成知道這裡是方瑤的地盤,不需要刻意躲避。

羅天成手裡拎著一串野雞,舉到方瑤面前:“這個。”

“這個怎麼了?”方瑤順著他的動作看了一眼,頓時有些驚訝:“來就來唄,還帶什麼東西啊?”說著就要伸手去接,手還沒碰到那一串,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問羅天成:“是給我的吧?”

“是。”羅天成點點頭,把野雞舉得更近了:“吃嗎?”

方瑤原本想要拒絕,尋思深更半夜的,吃什麼野雞呀,結果話還沒說出口,一陣不合時宜的咕嚕嚕的響聲突然傳了過來。

羅天成看向了方瑤的肚子。

方瑤臉上有些不自然:“今天太忙了,沒來得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