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夫!”羅天成趕緊打斷了他:“這件事我心裡有數。”

“好好好,我不說了。”陸大夫臉上帶著笑容,覺得雖然公子嘴上說著牴觸,不過有行動就是好事。

羅天成又把視線放在地上那些野味上:“怎麼又是這些東西?”

往年每年過冬的時候,不是風乾的兔肉,就是風乾的野雞肉,偶爾有點新鮮的,也是風乾的野豬肉,吃得嘴裡都沒味了。

羅天成大概是第一個吃肉吃到膩的人,主要是他們清風寨的人實在沒什麼種菜的天賦,好不容易種出兩顆歪歪扭扭的小青菜,但凡一不好好看著,不是被雞踩了,就是被豬拱了,他們作為名聲在外的土匪,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必定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於是,那些雞鴨豬啊的就都成了他們的口糧,所以羅天成一年到頭難得吃上幾口素的。

陸大夫也知道羅天成的抱怨,解釋道:“您也不是不知道山上這群兄弟,他們只會打獵。”

羅天成一臉嫌棄,又看了地上的兩串野味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回了房間。

方瑤一行人正往慕府趕去,一路上幾個人都是沉默的,原本洛冰和方瑤互相看不順眼,原以為再怎麼著拌嘴還是有的,但是她倆人一互相對視,就會看見走在她倆中間的陳捕頭。

陳捕頭原本一直在山上尋找羅天成的蹤影,畢竟一直沒有羅天成的訊息,他心裡焦灼得很,好不容易有了,正興奮的時候,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說這件事只是洛冰的計劃,為了試探方瑤是不是羅天成的人,事實上,根本沒捕捉到羅天成的影子。

陳捕頭頓時覺得自己被人當猴耍了,尤其是他一低頭就能看見自己被荊棘刺扎破的衣服 。

這還不是最讓他無語的,最無語的是方瑤一不留神說漏了嘴,說他們其實已經下山了,走到一半才想起來陳捕頭還在山上,糾結了半天才臨時折返回去的。

所以現在陳捕頭的臉非常臭,比路邊攤的臭豆腐還要臭。

洛冰一看見陳捕頭,就想起自己計劃試探方瑤結果把人家坑了的事 。

方瑤一看見陳捕頭,就想起自己說漏嘴導致陳捕頭的心理受到傷害的事。

兩個人的良心都有點痛,自然也沒有了鬥嘴的心情。

不過一看見慕府的大門的時候,方瑤的心情又有些複雜,她方瑤做什麼事一向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志同道合的人不必遮遮掩掩,縣太爺是個清廉的好官,還曾經跟她一起抓捕李元,原本以為縣太爺對她是十分信任的,沒想到兩人之間出了這樣一層誤會,還是洛冰的手來試探。

方瑤一時間走神,動作慢了半拍,前面的洛冰詫異回頭:“怎麼了?不敢進去了。”

“誰說我不敢?”方瑤這才回過神來,上前直接越過洛冰,先她一步走了進去。

慕念寒似乎早已經預料到這一幕,看見方瑤臉色不太好地進到書房裡的時候,也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倒是看見慕懷寧進來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把視線別開了。

“縣太爺,您是什麼意思?”方瑤等他開口就先發制人:“您懷疑我和羅天成有勾結?”

“哎,丫頭,這話不能這麼說,我看著卷宗上之前有寫,羅天成迷惑長樂縣百姓,使之與他內外勾結,在長樂縣裡殺人犯法,搶劫作惡,既然有這樣的先例,本官也不得不未雨綢繆,丫頭,你年紀不大,就在從小在江湖上行走,也未必有羅天成那個老油條善用心機,我這是怕你被他迷惑,走了歪路呀,你是個好姑娘,若是被羅天成利用了豈不可惜 。”

到底是縣太爺,雖然都是一個意思,但是這話聽起來就順耳多了。

“我怎麼會幫羅天成戕害長樂縣的百姓呢,縣太爺您也未免太不信任我了!”

“並不是不信任你,這是謹慎起見,謹慎起見。”慕念寒笑呵呵地解釋道,並沒有因為方瑤的態度而生氣。

“我畢竟是長樂縣的一方父母官,總得為了長樂縣的百姓著想不是,丫頭你能理解的哈。”

這麼一說,方瑤倒是不好意思生氣了:“我跟羅天成沒有什麼勾結,只是當初洛冰進入清風寨,我誤以為她會被清風寨的人抓住遭遇什麼不測,所以進去救人,但是寡不敵眾,只是跟羅天成打了個照面就被關起來了,後來他不知為何又把我放了出來,我之前之所以沒跟您說,只是因為長樂縣上下都說清風寨是個沒人性的地方,進去就出不來了,我怕說了會有什麼麻煩,現在看來,果然是有麻煩了。”

說到這裡,方瑤回頭看了洛冰一眼,後者小聲哼了一聲,跟剛才在山上的態度比起來,好了不知多少 。

大概是因為慕念寒在這裡洛冰不敢表現得太過分,方瑤說完話後,她又緊接著插了一句:“憑我的本事,壓根就不需要你來救,我自己完全可以全身而退,而且不止一次。”

“什麼?你還去過不止一次!”洛冰剛說完話,身後的慕懷寧就炸毛了,但他隨後意識到慕念寒還在這裡,後悔自己聲音太大,拳頭緊了又松,終究還是把後面的話憋了回去,只是臉色已經非常不好了,跟剛才的陳杰有一拼了。

“大人,我之前說過,我進到清風寨以後,所看見的羅天成是一個20出頭的青年,而且長相十分俊朗,和之前傳言中所說的完全不是一個人,這件事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