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衙門的時候,劉掌櫃已經累得一身都是汗,興許是年紀大了的緣故,即便只是拔兩棵雜草,他也累得氣喘吁吁。

方瑤自然不會浪費這個挖苦他的機會。

“嘖嘖嘖,沒想到劉掌櫃的體力這麼差呀,這麼點活就累成這樣 ,這小身板可怎麼養活一家人呢……”

劉掌櫃被她這麼一堵,下意識想反駁,剛要說話,卻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隨即露出一個笑臉:“我又不是靠蠻力掙錢的,我有好幾間鋪子,哪一間不是日進斗金的?別說養活一家人了,就算再多養幾個也不是問題。方姑娘,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試試。”

“知道你劉掌櫃財大氣粗了,不過我挑選夫君可不是看中的錢財 。”

“那你看中什麼?”劉掌櫃有些好奇 。

“我一個習武之人,看中的自然是武藝,比如說……”方瑤指了指衙門當中的一片很大的空地:“你要是能在一炷香之內在這裡跑十圈,我就勉強算你合格。”

“十圈?”劉掌櫃瞪大了眼睛:“你當我是拉磨的驢呢,一炷香這麼短的時間裡,你讓我跑十圈?”

“這麼說來,劉掌櫃對我是一點誠意都沒有了,看來你之前說過的話,也都是假的了。”

“當然不是!”劉掌櫃立馬反駁,看了看剛才方瑤指著的空地,咬咬牙,最後還是點了頭:“跑就跑,我要是跑贏了,我有什麼好處?”

“你要是跑贏了,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方瑤還是拿出了那一套說辭,畢竟一個不會輕功的人,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跑十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成交!”

隨後衙門裡的捕快都聚在了一起,還有人搬出了香爐,一起看熱鬧。

唯獨不見陳捕頭,聽說是縣太爺這兩天在鎮遠鏢局喝得實在太多了,已經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雖然鏢局裡面派了馬車出來送人,但還是不放心,於是陳捕頭就跟著慕懷寧過去接人。

不過這麼多看熱鬧的,也不缺他一個了。

甚至還有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直接在旁邊喊起了口號。

劉掌櫃覺得自己好像大街上被人雜耍的猴,但是既然話已經放出去了,不能收回,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一炷香點燃之後,有一個小捕快衝著劉掌櫃揮了揮手:“開始啦!”

劉掌櫃趕緊繞著空地跑了起來。

可能是做生意的平日裡都吃得不錯,劉掌櫃這些年養尊處優的,身上也有幾兩肉,沒跑兩步就開始漸漸費力起來。

小捕快們坐在門檻子上,一邊看熱鬧一邊拍手:“快點跑,快點跑!”

“沒吃飯哪跑得太慢啦!”

“不行就認輸吧哈哈哈……”

方瑤坐在一邊,雖然沒有跟著一起起鬨,卻只是定定地看著劉掌櫃,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

照他這個速度,想要在一炷香之內跑夠十圈是斷斷不可能的,果不其然,沒過兩圈,劉掌櫃就已經開始力不從心,步子開始減慢,口中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始咳嗽了起來。

那柱香卻已經燃了一小半。

方瑤也沒說話,繼續看著他跑。

劉掌櫃原本從李奶奶家回來就沒緩過來,沒想到方瑤還有這麼一出,雖然已經累得夠嗆,卻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但是他平日裡只在鋪子裡看店,再不就是撥弄撥弄算盤,看看賬本,走得最遠的路也就是從櫃檯後面走到門口,一身的軟塌塌的肉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很快便覺得眼冒金星,頭腦發暈,耳朵裡嗡嗡作響。

恍惚間只聽見方瑤在旁邊喊:“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劉掌櫃是真的想認輸了,這不明顯是在耍人嗎,包括剛才方瑤讓他爬樹也是,明明知道他爬不上去,偏偏這麼多人就讓他來。

俗話說的好,不蒸饅頭爭口氣,就算他是做生意的脾氣好,也得爭一口氣。

他咬咬牙接著跑了下去。

他自以為已經用盡了平生最大的速度,但是在一眾捕快和方瑤這種習武之人的眼裡,這速度跟龜爬沒什麼區別,幾個人一開始還看得興致勃勃,後來就有人開始犯困了。

最後不知道誰先喊了一句:“這柱香快燃盡了。”

劉掌櫃回頭一看,那炷香果然已經燃到了最底下,而他還有五圈沒有跑完,方瑤託著下巴坐在門檻下看他:“怎麼樣?劉掌櫃?服不服?”

劉掌櫃心中堵著一口氣,突然腦中靈光一現,不再往前跑,而是跑到了院子正中央,在一眾人驚訝而又疑惑的目光中,原地轉了五個圈,然後淡定地跑到方瑤面前:“方姑娘我完成了。”

方瑤:“……你耍賴?”她很快反應過來,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你只說是繞著這裡跑十圈就好,又沒說是多大的圈,再小的圈也是圈。”劉掌櫃頭一次覺得自己找回了面子,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方姑娘,我完成了你的要求,現在你也應該答應我一個要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