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沒有經歷過,或許無法想象那種失望到絕望的過程。”秦硯此時回想起這三年陛下的奔波,心情亦是久久不能平復,“公主殿下,如果您此次前來的目的不能如陛下所願,那在下希望您暫時不要和陛下見面,也許緩上一段時間,陛下或許會容易接受一些。”

雖然在來之前,宇文筠然就已經大概料到他們會說什麼,但此時看到桌上兩人充滿希冀的目光,心情還是很複雜,她試探的問道:“那你們希望我怎麼選擇。”

“我們自然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引風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可是你們難道就沒想過,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後會有什麼後果嗎?”儘管已經有了決定,但宇文筠然還是想試探下他們對此事的態度。

“這……”秦硯和引風大眼瞪小眼,一時竟然不知該怎麼回答。

不過,還是引風最先回過味,他眼眸賊亮的轉向宇文筠然,“公……公主……公主殿下,您的意思是您對陛下也……”

宇文筠然沒有點頭但卻也沒有否認。

引風激動的從座位上直接跳了起來,“我就知道,公主殿下您是有情有義之人,陛下這些年的付出總算是值得的。”

相比他,秦硯就冷靜了許久,“公主殿下既然這般說,想必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我確實如你所說心中已有打算,只是成與不成還要等我見過你們陛下後再下定論。”

她雖然沒有說出打算,但引風和秦硯好似雙雙吃了秤砣,現在巴不得陛下能立刻醒來,連帶著這一夜都顯得格外的漫長。

當第一縷晨曦刺破天際,失眠在院子中瞪眼瞪了一夜的引風和秦硯終於坐不住了,目光焦灼的看著東廂房,一次又一次的忍住了推門而入的衝動。

昨天從茶樓回來,用過晚膳後宇文筠然就進了秦烈所在的東廂房,然後就再沒出來。

他們都在等,等秦烈醒來。

暗影的從不打誑語,他說秦烈會在今早起來,果不其然卯時剛過,床榻上昏睡了一天一夜的秦烈眼皮動了幾下,緩緩的睜開眼睛。

瓦灰色的床幔印入眼簾,幽暗如墨的眼眸漸漸的找回了焦點,想起睡夢中的種種,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終究還只是一場夢!

他試著撐坐起身,手掌落下之處一片滑膩,他不經意的看去,卻被所看到的畫面震驚了。

儘管宇文筠然露給他的只是一半側臉,但他還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不!

這不可能!

是夢!

對!一定是夢!

秦烈立即閉上眼睛,可顫抖的嘴唇卻將他此時的心情暴露無遺。

足足過了十息,秦烈這才再次緩緩的睜開眼睛,直到看到床榻邊的人還在,他這才敢試著去相信。

是她!真的是她!

漫天的驚喜充斥著他整個胸腔,這三年來他從沒有一次如此刻一般激動,他抬起手,以極慢極慢的速度向那讓她朝思暮想的臉頰緩緩接近,指腹碰上那吹彈可破的臉頰的那一霎,秦烈連呼吸都忘記了。

他好似觸電般的將手收回,生怕驚醒了夢中人,一切都會消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只要這麼靜靜的看著就好。

其實,在他的指腹觸及臉頰那一刻,宇文筠然就已經醒來,只是她沒有立即睜開眼睛。

在昨天之前,她一直以為她已經準備好了,可是真到了這一刻,才發現原來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三年前的不辭而別,三年來的隱瞞,終是她負了他。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大氣不敢喘的半撐在床上,一個依靠在床榻上假寐,誰也沒有先去打破,竟然有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氛圍。

儘管閉著眼睛,但宇文筠然卻能清晰的感知到秦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多麼灼熱,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宇文筠然幽幽的睜開眼睛,向著秦烈淺然一笑,儘量讓自己的語調平緩正常,“你醒了,渴了嗎,我給你倒杯水。”

可就在她起身之際,剛剛還似雕塑般的秦烈動了。

宇文筠然只覺得手腕處傳來一股大力,還不等她去想發生了什麼,整個人就跌入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懷抱中。

宇文筠然清冷的眸色染上幾分暖意,嘴角上揚,漾起一抹淺笑。

儘管沒有覺察到懷中的人有掙扎的跡象,但秦烈再次收緊手臂,就好像他一鬆手懷中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過了許久,秦烈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終於肯來見我了,我原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宇文筠然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聲音也啞了幾分,“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