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只能故技再施,“陛下放心,有屬下在,未央公主這次會留在這一直等您醒來的,您先鬆開手。”

引風趁機將手抽出,呲著牙揉著發痛的手腕,“我說你這一會兒趕人一會又留人的到底唱的是哪一齣?”

秦硯沒有直接回答去,而是拉著他走遠了一些,這才壓低聲音反問道,“以你之見,未央公主此次為何前來。”

“自然是因為她已經知曉我們拆穿了她的身份啦。”引風也降了聲調,“陛下這幾年做的,就算是顆鐵樹也該開花了,她要是不來,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對這點,他們倒是很有共識,“那依你之見,她此次前來是為續緣還是斬緣!”

“這……”引風一時也不好回答。

“如果是前者自然皆大歡喜,但若是後者”秦硯向床榻看了一眼,“你我都知道,當下未央公主是陛下活著的最後一根弦,一旦這根弦出現意外,那後果……”

秦硯雖然沒有說完,引風卻是聽懂了,這正是他們此行紫月最擔心的。

“那你說,未央公主是去是留,你說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秦硯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先探明未央公主的打算,雖然目前我們並未查清,未央公主以安慶郡主的身份藏身東泰國丞相府的緣由,但可以確定,未央公主當年火遁離開是因為紫月國內亂所致,她或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若站在紫月國的立場,未央公主並無過錯。”

設身處地,若是當時雲蒼國內亂,在國情與兒女私情之間,他們這些人也會希望陛下以國情為重。這也是為何於私秦硯對宇文筠然不滿,但剛剛在院子中卻依舊恭謹又加的緣由所在。

“這個世界上,除了陛下外,我們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因此指責她,不管陛下和未央公主往後如何,她是紫月國未來的女皇,我們都必須拿出該有的尊重,這點你必須牢記。”

引風自然清楚秦硯說的沒錯,現在再回想他剛剛在院子中的表現,確實有些口無遮攔,他此時鄭重的點了點頭。

秦硯這才繼續說下去,“其實在這次出發前我們心裡都清楚,陛下此行能見到未央公主就已是最大的收穫,以他們的身份,即便重續前緣也難以論及婚嫁。我並非要攔著未央公主見陛下,但若是陛下醒來就看到未央公主,大喜之後若萬一再受重創,到時陛下的身體未必能承受的住。”

“可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引風眼珠子轉了轉,“與其我們在這裡瞻前顧後,倒不如直接去和未央公主攤牌先弄清她的想法,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現在也只能如此了。”秦硯斬斷最後的遲疑,“引木,你留在這裡照顧陛下。”

在院子中並未看到宇文筠然的身影,兩人心照不宣的將目光投向西廂房。

引風往秦硯身邊湊了湊,“現在只有我們兩人,你給我說句實話,你覺不覺得未央公主和南宮殿主走的太近了一些。”

秦硯有些頭疼的沉下臉,“這麼快就忘了你剛剛答應我的事了!你要是管不住你這張嘴,就去換引木過來。”

“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引風嘴雖然是閉上了,但心裡面的小九九卻沒停下。

不過這次他們想錯了,宇文筠然此時並未在南宮蕭然的房間裡,而是在鳳陽城一所不起眼的院落中。

宇文筠然在出宮前往鳳陽時,曾讓影衛將她身份暴露以及東泰國來訪一事一併告知何剪燭,原本只想讓何剪燭有所準備,卻沒想她竟然如此決然竟然讓影衛將她帶到這裡做最後的告別。

瞞了三年的事情好像一夕之間全都被捅開了。

宇文筠然透過窗戶神色複雜的看著在院子中咬著牙扎馬步的蔣雲岑,現在化名蔣涔身上,三年前奶聲奶氣的小人此時身上也有了幾分男兒氣概。

“何姐姐,你當真要走。”

何剪燭溫柔的看著兒子,點了點頭,“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看著岑兒平安長大娶妻生子,我不想他再捲入皇室的紛爭中,我已經幫我們母子良多,我不想你日後為難,如果日後他們若向你追問我的行蹤,你就將此封書信交給他們。”

宇文筠然接過書信,“既然何姐姐心意已定,我也不再挽留,暗竹、暗桃。”

空氣一陣波動,兩個黑衣人在她們身後跪下,“屬下參見殿下。”

“本宮將她二人的安全交予你二人,不得有任何閃失!”

“是,屬下遵命。”

何剪燭清楚宇文筠然這般安排是為她們母子好,有影衛照應會省去很多麻煩,她也並未矯情的拒絕。

說完了她的事,何剪燭問道:“你呢,又是怎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