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佩的暴脾氣終於忍不住發作了,“大膽奴婢,跪下!”

那侍女不耐的瞥了她一眼,“你還沒有命令我的資格!”

說著徑自向藍心佩走去,藍心佩還以為她要幹什麼,連連後退,驚慌失措的道:“你要做什麼?”

那侍女看著她此時的模樣,越發覺得她配不上太子殿下,一把從她懷中的嫁衣硬扯了出來,然後從衣櫥裡挑了件素色衣裙扔給藍心佩:“老老實實將身上的衣服換了。”

“憑什麼!”藍心佩身上這身桃紅色衣裙可是她特意穿給太子哥哥的,她當即不樂意了,憑什麼丞相府老夫人歿了她就要穿素衣,要她穿她偏不穿。

“你愛穿不穿,只要你覺得太子殿下看到現在的裝束不寒心,國公府一門屍骨未寒,你這麼穿難道就不覺得愧疚嗎?”那侍女對她的耐心已經全部用完,若不是太子殿下心意已決,才懶得提醒她。

藍心佩這才察覺到不妥,悻悻然的換了衣服,可是眼巴巴的等了一天,晚膳都涼了,她卻連蔣凌宏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他現在一定陪在陶妙筠那個賤人身邊!比起才死了一個親人的陶妙筠,她這個失去所有親人的不應該更需要陪伴嗎!太子哥哥依舊還是放不下陶妙筠這個賤人!

有些想法一旦冒頭,就好像星星之火一般,迅速的燃燒起來,幫隨著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房間內已是一片狼藉。

蔣凌宏邁進來時,就剛好看到這麼一副一地狼藉的樣子,劍眉中難掩疲憊。

藍心佩卻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轉怒為喜,欣喜的撲過去,抱住蔣凌宏的手臂,一臉的嬌嗔:“太子哥哥,你怎麼現在才來,我都等了你一天了。”

蔣凌宏不動聲色的將胳膊抽出,對一直站在旁邊無動於衷的侍女吩咐道:“紙鳶,將這裡整理一下,再讓廚房送些飯菜過來。”

那侍女的態度才恭敬起來,“是,奴婢這就去。”

待紙鳶離開後,藍心佩就忍不住抱怨起來,“太子哥哥,能不能給我換個侍女?”

蔣凌宏自然知道以紙鳶的性格藍心佩必然討不到好處,可現在的情形,唯有紙鳶才能護下她的安全,也只能讓她受點委屈。

“紙鳶是最合適的,待會我會再囑咐她不再為難你。”

藍心佩不樂意的撅起嘴,卻收斂了她的驕橫,妥協道:“好吧,我聽太子哥哥的。”

然後換上一副笑臉,“太子哥哥,禮部昨天就把嫁衣送來了,我很喜歡,你要去看看嗎?”

蔣凌宏劍眉皺起,今天這日子看嫁服太不合時宜,拒絕道:“還是改天吧。”

藍心佩暗暗的咬緊了牙關,肯定又是因為那個賤人,不過她知道她的太子哥哥有多麼維護那個賤人,就算心中再恨陶妙筠,她此時也聰明的沒有表現出來。

不過在隨後用膳時,蔣凌宏頻頻失神,她就有些忍受不了了,強烈剋制著心中的醋意,才沒有將筷子扔下。

等到蔣凌宏離開後,她就將所有的怒意發洩在房間中花花瓶瓶上。

紙鳶全無動於衷的站在門外,等她發洩的差不多了,便帶人進去收拾殘局,換了一批新的過來。

等佈置完了,還不忘譏諷道:“藍小姐若是喜歡砸就儘管砸,但奴婢也提醒你一句,這是太子殿下的別院,沒有什麼事能瞞得過太子殿下,藍小姐自己掂量一下。”

撂下這句話,她便帶著人施施然出了房間,只留藍心佩一個人平復心情,從小到大,她不管再怎麼驕橫,但只要在蔣凌宏面前,她都會有所收斂。

紙鳶一下就掐中了她的命脈,別院也一下安靜了許多。

離開凌別院的蔣凌宏並沒有直接回太子府,而是在離丞相府不遠的一個茶樓坐下,靜靜的看著燈火通明中難掩悲涼的丞相府,既然不能靠近,遠遠的陪著她也好,這一陪,就是一整夜。

直到天邊泛白到了上早朝的時間,他才起身離開茶館。

守在靈堂一整夜的宇文悠然聽到影衛的彙報,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他越是如此,宇文悠然越不知該怎樣回應。

雲蒼國陛下的國書連帶聖旨也於早朝後抵達,在國書上再次重申了兩國交好,世代聯姻的約定,並主動送上三座城池作為煙雲公主的聘禮,兩國摒棄前嫌,而煙雲公主和雲蒼國三皇子的婚事也恢復正軌。

唯一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雲蒼國陛下竟然要召秦烈回國,不過比起兩國聯姻,這則訊息在朝堂上就好似飄落在水面上的落葉,倒似不少夫人小姐聽到這個訊息後,都紛紛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