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宇文悠然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範嬤嬤已經無法掩飾她心中的激動,強忍著等她說完,早就激動的不成樣子:“郡主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她們做夢都盼望著有這麼一天,郡主可還有其他事情要吩咐奴婢,若沒有,奴婢想這就去告訴她們,她們一定會高興壞的,郡主不知,她們這些年過了……”

想起這些人的慘狀,範嬤嬤忍不住掬了把老淚,又覺得她很是失禮,“奴婢跟郡主提這些作甚,郡主不要在意。”

既然已經決定要替陶妙筠為這些人做些什麼,宇文悠然自然不會在意,“沒關係,你且將她們的近況說於我聽。”

範嬤嬤見宇文悠然願意聽,便好似開啟了話嘮。

儘管宇文悠然早就想到被趕出府後這些人的生活會很拮据,但卻沒有想到會慘到食不果腹的地步,若不是範嬤嬤平日暗中接濟,這些人能不能活到今日都尚是未知之數。

就算宇文悠然平日性子冷淡,此時聽了這些也對周姨娘的所作所為生出了幾分怒火。

紅袖在旁也是聽的眼淚漣漣,若不是她家小姐突然強硬起來,她指不定也要落的和這些人一樣下場。

看著此時依舊在抹淚的範嬤嬤,宇文悠然誠心誠意謝道:“嬤嬤,這些年辛苦你了,從今日起,但凡筠兒還在一天,便護他人一日。”

這般信誓旦旦的承諾讓範嬤嬤感動的同時亦很欣慰,“郡主真是折煞奴婢們了。”

眼見範嬤嬤又要落淚,宇文悠然連忙道:“嬤嬤先收拾下情緒,筠兒這邊還有其他事情要麻煩嬤嬤。”

“奴婢失禮了,”範嬤嬤不愧是以往跟在公主身邊的得力丫鬟,收拾情緒的速度也是一流,“郡主有事儘管吩咐。”

宇文悠然最怕看人哭哭啼啼的樣子,她能收拾好情緒也讓她如釋重負,言歸正傳,“嬤嬤以前替母親照看過庫房,如今老夫人將庫房也一併交給我,筠兒想將嬤嬤調到庫房任管事,不知嬤嬤意下如何?”

範嬤嬤受寵若驚,“郡主能看的起奴婢那是奴婢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郡主千萬不要再這麼說。”

“既如此,那從今日起筠兒便將庫房交給嬤嬤了,想必對庫房中的事情,嬤嬤也有耳聞,具體情況待嬤嬤去了庫房後管家那裡自會告知,庫房的人手嬤嬤可自行挑選,還有開啟庫門的兩把鑰匙也請嬤嬤一併保管。”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範嬤嬤今時今日的表現已贏得了宇文悠然的信任。

這番信任讓範嬤嬤險些再次淚流滿面,堅持推脫道:“這怎麼使得,還是按照以往的規矩,奴婢只拿一把為好。”

“筠兒主意一定,嬤嬤不必推辭了。”宇文悠然也同樣堅決,“此外,筠兒還有一事要交給嬤嬤去辦。”

“紅袖,去房間將我昨夜畫的樣本拿來交給嬤嬤。”

“是,小姐。”

趁此機會,宇文悠然再次向範嬤嬤詢問了一些府裡的事情,範嬤嬤不愧是府裡的老人,經她提醒,宇文悠然對相府的瞭解更深了一分。

紅袖的速度很快,將摺疊好的樣本遞給範嬤嬤。

“嬤嬤今日出府時,順便去趟聚寶齋,找到掌櫃,將此圖親自交給一個叫白溪的,並幫我傳一句話,此圖絕不可外洩,只要他將此圖中之物完美的打造出來,本郡主就一定會實現所說的承諾。”

範嬤嬤一聽,便知手中之物非比尋常,小心翼翼的收起,“是,奴婢記下了。”

事情已經都交代完了,還有一大堆的賬本等著她看,宇文悠然便也沒有再多留範嬤嬤,“好了,紅袖送送嬤嬤,讓白芷、茯苓進來。”

“是,小姐。”

“奴婢告退。”

這整整一日,宇文悠然除了用膳外,其餘的時間都在這個小書房裡度過。

管家也曾來求見一次,將馬管事一家的死訊和採辦王管事已經離府的事情彙報給她,順道也從她這裡證實確實要將庫房鑰匙交給範嬤嬤後這才告退。

待他走後,宇文悠然攤開一張宣紙,勾勾畫畫,很快便將相府內的關係網大概勾勒了出來。

夜幕降臨,醉花樓早早的掛起燈籠,一片燈紅柳綠,喧鬧非凡。

一身男兒裝扮的宇文悠然遠遠的站在醉花樓前秀眉緊蹙略有排斥的看著門庭若市的門口,心中對白溪生出了幾分惱意。

而一身小廝裝扮的紅袖早在旁邊氣的跳腳,忍不住的抱怨,“小姐,這白溪好大的膽子,真當他是個人物,竟然點名讓小姐出來與他想見,還隨意的將見面的地點改到這等汙穢的地方,小姐今日若真如他所願進了這等地方,那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