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要自己的氣勢強了,眼前人的氣勢就會弱上一截。

只見裴星宿剛剛挺直的腰板又彎了回去,拱手恭敬的開口道:“陛下放心,小人記下了,若是沒有其他吩咐,小人就先告退了。”

楚九月點了點頭,連最後裴星宿離開,都沒贏得她的一絲餘光。

她身子站的筆直,心裡暗自給自己點贊:不愧是我!就是聰明,輕鬆解決。

她手上又怎麼會真的將裴星宿的家人抓了,從頭到尾不過都是騙他的罷了。

裴星宿常年在外不回家,不會知道此刻自己的家人正坐在屋裡數著金錠子。

他妹妹三歲,家人住在河月城東的訊息都是楚九月從原書中知道的。

一家人都靠裴星宿一人養著,楚九月也只是覺得那三歲的小女娃屬實可憐,只能喝水充飢,才命陳安出宮送了點銀子安頓,否則她才不會去幫這一家子的吸血鬼。

不過,她也不是沒有辦法應對。

就這種貨色。

她收拾起來可不會手軟。

“你看了吧,我就知道陛下一定會放了裴星宿的。”

“看來陛下還是在乎侯爺的。”

“胡說什麼呢?!別忘了指揮使的吩咐,咱們只聽陛下的吩咐,其他事情都與我們無關。”

守在牢房外的二人,看著從牢房中一瘸一拐,渾身血淋淋的裴星宿走了出來,只敢用氣聲嘀咕著。

待裴星宿走的越來越遠,其中一個錦衣衛又開口道:

“頭兒,我不理解,為什麼咱們指揮使明明討厭陛下,卻還是事事都順從。”

“這就是命,咱們指揮使聽的不是任何人的話,他聽的啊,是太后的話,太后曾經說過讓他好好護著陛下,所以無論他再怎麼不願意,也只會服從。”

楚九月的腳步很輕,在牢房後站了好久,將二人的話聽了個仔細,都沒人發現她的存在。

她此刻像極了吃瓜群眾,八卦之魂在燃燒。

看來她的娘,也就是太后,聽上去和這錦衣衛指揮使有一腿。

不過,這事她也不知道,原作也沒寫。

她恨不得現在跳出去,同這兩人好好攀談一下。

她的父親,也就是大姜國的丞相,頭上有沒有一頂綠帽子。

只是她不能。

楚九月長嘆一聲,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石頭,弄出不小的動靜。

好讓那竊竊私語的二人,有所察覺。

表示她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

那二人聽到聲音,立刻站回自己的崗位,噤了聲。

畢恭畢敬的朝著楚九月束手離開的背影,躬了躬身子。

——

三陽殿。

興許是昨天許久不見人來的地方,突然之間來了一群人,整個宮殿都洋溢著人氣。

連往日的迎風欲摧的樣子都有所收斂。

“主人,您怎麼樣?”

殿內一道純淨關切的少年音迴盪盤旋在三陽殿中。

只見那人身著黃衫,半梳著高馬尾,趴在床邊緩緩探出頭來,一雙澄亮清澈的眸子盯著那床上墨袍的男子打轉。

那墨袍男子微微皺眉,骨節分明的手揉按著太陽穴,薄唇輕啟:“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