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那天車伕把趙靜姝從豐州送回來,兩天後李叔也從鄉下來了,帶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她和那個男人私下聊完,知道了那男人曾在豐州給大戶人家做過長工,會種植葡萄。也知道豐州哪裡有賣葡萄苗的,也會看是幾年的葡萄苗。趙靜殊讓李叔送那男人住在了姨母家。

等長工李叔、吳媽和春花回來,趙允恭才允許趙靜殊繼續去姨母家學習女紅。

姨母帶著她去了後山,入眼便看到開墾出來的一排排的木架子搭的棚子,上面爬滿了葡萄藤條,遠望著,一排排葡萄藤的架子形成一排排的走廊。就看到姨父和謝子洲以及那個會種葡萄苗的男人,正在把一堆泥巴和草攪合起來,製成一塊塊土磚,姨父看著靜殊過來笑著說道,“這土磚曬乾了,我們搭個小房子,平時住在這裡,好方便照看葡萄。葡萄苗有一百多畝呢,都做成葡萄酒,殊兒都能賣出去嗎?”趙靜殊走到姨父身邊,“我們用心釀造,葡萄酒在整個始安國都很少,我們肯定沒問題能賣出去,就是要辛苦姨父和姨母了。”

“不辛苦,只要能賣出去,不要浪費了這麼好的東西,就行。”姨父邊製作土磚,邊憨憨的笑著對趙靜殊說道。

“姨父,我和姨母帶了些餅,你們先停下手裡的活,吃上些,順便我想和您商量個事情,這個事情剛才路上也和姨母說了下,就是我想讓哥哥到豐州私塾去讀書,我知道姨母一直都希望哥哥能讀私塾。

姨父摸著自己頭問道,“那錢如果挪了,開酒坊的本金不夠該如何是好?”

“我和楊公子已經算了本金,楊公子本金多給了一千文錢,我想先用這個錢,等葡萄酒賣了,再將楊公子多的本金還回去。”

姨父看了眼姨母,姨母點了點頭,趙靜殊接著說道:“那我寫信給大伯父,讓他幫引薦下趙惟明現在上的私塾的先生。”

姨母點了點頭,“我們先回去吧。”

趙靜姝挽著姨母胳膊面帶喜色,哼著連姨母都沒聽懂的調子。

哼完後,姨母一臉疑惑的看著她,“你母親教的,”

趙靜姝微愣眉眼彎笑的點了點頭,問道:“我母親從小就愛哼調子嗎?”

“你母親唱的歌曲的調子我們都沒聽過的,和你現在哼的調子節奏很相似。”

“我母親為什麼會嫁到趙家?”

“你大伯父求的,你祖父看著自己不行了,勉強同意了。”

“母親肯定是不同意的。”

“嗯,你母親反對的很強烈,她並不願意嫁人,如果要嫁,她要嫁彼此互相喜歡和心靈相知的人,如果遇不上,她寧可不嫁人。但是你祖父擔心你母親生活在佑北縣一輩子不會嫁人,放心不下,當時你祖父覺得你大伯父能入仕途,有點學識,人品也不錯,所以最後同意了。”

“那祖父為何沒有選大伯父呢?”

“我們認識你大伯那會,他已經成家了。那時只有你父親和你四叔沒有定親。”

“所以大伯父就把趙則昱強力推薦給我外祖父的?我外祖父沒見過趙則昱嗎?”趙靜姝從小開口能說話起就未把趙則昱喊過爹爹,也鮮少和趙則昱說話,趙則昱見女兒不理他,而且他一直埋怨嫌棄趙靜姝是個女娃。所以也鮮少理會趙靜姝。

姨母搖了搖頭,“未曾見過,直到你母親嫁過去,回門的時候,他也沒來。”

趙靜姝聽完臉黑了下來。

三月中旬,趙允恭晚上回來,告訴大家,大伯父來信上說他這次述職後,被調任到安北府做知府了。四月舉家就回到安北府,安頓好後,五月初,派人接我們全家到府城生活。

趙靜姝曾聽母親說過,佑北縣是安北府下設的豐州的一個縣城。帝都以北有三個府城,其中安北府地處最北邊了,也是最窮的一個府城。邊界處成群的巍峨的石頭山,並沒有與任何一國相鄰,所以沒有軍隊駐守。把守西境的大軍一年會派一百多名士兵過來巡視一次。

趙允恭說完,大家有些吃驚,默然片刻,四嬸孃眉眼含笑問道,“爹,知府官階是幾品,那二哥、三哥他們呢?”

“從四品官階,其他人都是平調,老三平調回帝都了,老二和老四還是外調到他們附近的其他州縣了。”

趙允恭酌了口茶,放下茶碗,“這次跟著老大去了府城,往後都是要跟著老大生活了,是不能在回來縣城住了,否則讓族人看了笑話去,府城,不比縣城,規矩多,那裡大人物多,都在看著我們一家老小,去了那,你們都要跟著大媳婦好好學學規矩,不要給老大弗了面子。最近把那上好的布料,都做了成衣,到了府城穿。田產,最近尋個人賣了,長工打發了吧,至於吳媽和春花,我讓人送回鄉下去。”

吳媽一聽要回鄉下,站了起來走到趙允恭跟前,“老婆子我,願意跟著你們去府城,我身體好的很,能做的活也多,就把我和春花也帶上吧”。

“老嫂子,不是我不想帶著你去,大媳婦去了府城,肯定會安排好底下人手的,而且規矩又多,我擔心你和春花受不了那麼多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