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他們的兒子本來名叫池桃夭,池北溟死後,她讓兒子跟了自己的姓,改名為東方桃夭。她覺得池北溟既然對不起她,兒子就不該跟他姓,可是姓可以一樣,心卻不能相同,東方破曉之所以哭泣,乃是傷心自己。

朱雀最見不得女人哭,他說道:“要是前輩不覺得唐突,我願意帶你去找他,少年人或者有些不服管教,不知父母苦心者,我或者能夠勸勸他。”

東方破曉像是聽而不聞,她的哭泣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記得有人說過,有聲無淚謂之嚎,悲聲大於哭聲謂之啼,有聲有淚謂之哭,有淚無聲謂之泣,東方破曉就是如此無聲有淚,蓬萊四仙不知如何相勸,都在一旁,帶著憐憫的眼神看著她,他雖然殺了他們的師父,雖然已是兵器譜排行第一的高手,可是在此刻,她卻和一名普通的女人沒什麼區別。

就在朱雀還要再行相勸的時候,東方破曉忽然側過身子,她右手虛空一抓,落在地上的破曉劍就像忽然有了生命,從地上跳到她的手中,東方破曉的劍一入手,一劍舞動成一道光幕似的劍光,向眾人削去。

誰都沒有想到她會暴起傷人,一個心傷自己兒子想要對自己不利的女人,怎還會想著傷害別人呢?

這女人莫非瘋了?

朱雀立刻執劍在手,想擋住這怕片劍影,可是他忘了,破曉劍乃是兵器譜上排名天下第一的鋒利之劍,朱雀手中的陵光劍,不過只是一把普通的精鋼劍,有若無物地被破曉劍削斷,劍鋒好不停留地向蓬萊四仙削去。

孟機杼手中所用的武器,是一個通體黝黑的鐵棍,這根鐵棍上來一擋,竟然阻住了東方破曉的一劍,這根鐵棍看來貌不驚人毫不起眼,沒想到破曉劍竟然削之不斷。孟機杼出手的同時,同時不知因為著急,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大喝一聲:師叔!是我們啊。

東方破曉心神激盪,破曉劍被擋住以後,便了劍招,變削為刺,向權貞一刺去,權貞一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兩尺見方的鐵八卦,將破曉劍一擋,接著鐵八卦反擊削來,朱雀仔細看了看這個鐵八卦,有四條邊都磨成了刃,開了光,就像一個鐵環一樣的兵器,被削中定然和被刀削過一樣,這是朱雀第一次見權貞一亮出兵器,權貞一精通陰陽術數,沒想到兵器也是和這些東西相關。

東方破曉二度出劍武功,第三劍從上至下,對著杜經綸直砍,杜經綸所用的兵器更為古怪,似乎是一本書的形狀,只是每一頁書都是精鋼所鑄,這本書當然擋不住這一劍,但是他攤開鐵書,將破曉劍夾在書頁中,向下一沉,借勢消解了這一劍的勢道。

東方破曉從他鐵書中抽出劍來,反手一劍刺向盧春林,朱雀看到蓬萊四仙其他三仙都有了相應的武器,以為盧春林也會有古怪的兵器使出,可是盧春林卻紋絲不動,看他神情,臉上帶著無奈帶著憐憫,帶著一股捨身取義的堅定,不像是嚇傻的樣子,這一劍對準盧春林的胸腹間驀地刺入,盧春林竟然渾沒一絲抵抗,也沒有一絲閃避之意。

朱雀和其他的三位蓬萊四仙大叫一聲,都來到他身旁,將他扶住,盧春林的內臟受了傷,口中溢位一絲鮮血,他看著東方破曉,微微一笑,東方破曉似乎恢復了一絲清明,她問道:“你為何不躲避?”

盧春林說道:“師叔,孩子不聽話,你也不要拿我撒氣啊,況且他是怎麼想的……你的猜測未必是真,桃夭這孩子我見過,應該……做不出對你不利之事……”

東方破曉看他臉上的神情,似乎和池北溟有些彷彿,她驀地抽出劍來,通常劍從傷口處抽出,鮮血便會飛濺出來,可是破曉劍抽離時,盧春林傷口處,卻沒有血流出。朱雀去大漠時見過這種殺人手法,那是因為劍上的內力留在傷口中的緣故。

蓬萊四仙中的孟機杼等人正準備出手,為盧春林報仇,卻聽東方破曉說道:“我不用你來教訓,這一劍傷不了你的性命,看在這一聲師叔的分上,我饒你們不死,給我一間房間,等我靠岸後,我便離去。”

眾人聽了她的話,都放下了一些心事,盧春林伸手點了自己傷口附近的幾處穴道,然對東方破曉說道:“這條船上只有我這間屋子最大,就留給師叔,我們走。”

幾人攙扶著盧春林走出艙房,來到孟機杼原來所住的房間,盧春林本身精通醫道,知道自己的傷雖然死不了,但是畢竟不是小傷,還是用銀針刺激了自己幾處穴道,加快傷口的癒合,同時暗運內力,收攏傷口。

看著盧春林暫時沒事,又有孟機杼等人陪在他身邊,朱雀說道:“我出去一下,跟他們幾人解釋一下。”

杜經綸點了點頭,說道:“注意那些東瀛人,他們若知道盧老四受了傷,說不定會不受約束。”

朱雀說道:“放心。”

來到甲板上,汪九成一見到他就問到:“你小子怎麼會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