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絕沒有想到,他們最先等來的不是曹錦華,而是一名女尼。

這名女尼來到曹錕家門口時,朱雀就看出了她的不凡,女尼一身緇衣,卻點塵不沾,她既沒坐馬車而來,甚至沒有騎馬,更沒有坐轎子,這一路行來,無論鞋子上還是衣服上,都沒有灰塵,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這女尼的內力非常深厚,到了內力護體的地步,才能在衣服上不然纖塵。

一般的練武之人,武功到了這般地步,若是男子,絕不會把功力浪費在衣服不染灰塵上,比如宋朝武當派創始人張三丰道長,他就不修邊幅,人稱張邋遢,以他深厚的功力,足可以像這位女尼一樣,保持乾淨,只是他覺得這樣無謂罷了。

若是年輕貌美的女子倒也不稀奇,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年輕女子尤甚。而這名女尼看樣子怕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卻將內功也花在這上邊,朱雀感到的卻不是可笑,可是可怕,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她的來歷。

白雲庵在白雲間,此人定然是白雲庵的靜閒師太。

朱雀拍了拍二公子,兩人一起站了起來,誰敢對著靜閒師太還能坐著豈非太也失禮?只不過,朱雀想不明白,她來此地幹什麼?

靜閒師太走進院子,看到滿院子都是倒在地上呻吟的武士和曹錕的朋友,而曹錕卻因方才呼號的時間太長,現在喉嚨已經喊啞了,只發出微弱的呼救。

靜閒師太對曹錕是連看都不看一眼,對朱雀說道:“你是來找麻煩的不是?”

朱雀苦笑了一下,已經能夠猜到靜閒師太是曹錦華找來的幫手,他不答反問:“師太不是在白雲庵清修嗎?怎麼也來沾染這世俗之事?”

靜閒師太神色不虞:“那輪得到你來管我的事?你叫朱雀是不是?好大的膽子,就連曹知府也不放在眼裡,我想問問你憑得什麼!”

朱雀苦笑道:“憑的是他們姦淫俘虜,而在下也不過是受害者罷了。”

靜閒師太不信:“朱少俠在江湖中好大的聲名,若說你是受害者,那可真是笑話了。”

朱雀忍不住說道:“在下奉公守法,一介草民,自然不是官老爺的對手……”

靜閒師太搖了搖頭,說道:“我受曹知府所託,前來聽說你仗著武功高強,曾打傷了他的大公子曹睿,是也不是?”

朱雀只好承認:“是。”

靜閒師太冷哼一聲:“既然如此,出手吧。”

朱雀嚇了一跳:“在下怎敢和前輩動手?”

靜閒師太點了點頭,說道:“你既然不敢動手,那就滾出太原府,永遠不要再來。”

聽著二人的對答,二公子忍不住說道:“你這尼姑好不霸道,憑什麼讓我們離開太原府?我看你是和那狗官蛇鼠一……”話未說完,已被朱雀制止:你怎麼能這樣跟靜閒師太說話?

可是他阻止二公子說話已經遲了,靜閒師太柳眉倒豎,忽然不只從哪裡拿出一根佛塵,佛塵一甩,已向二公子抽來,二公子不知厲害,竟想伸手去抓,朱雀拉著他向後一躍,同時架起胳膊擋在前面,只聽呼地一聲響過,朱雀的衣袖已被佛塵掃爛,他的胳膊上也留下了幾絲血印,足見靜閒師太這一擊當中,已附著了她的獨門內力。

二公子雖然躲開了這凌厲的一擊,但他何等身份,並無懼色,反而喝罵:“蠻不講理的惡尼,說打就打,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朱雀向二公子說道:“你就少說兩句吧,師太,這是我朋友,他不知師太的來歷,請你不知者不罪。”

靜閒師太說道:“好,我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不過我說過的話,從沒有更改的,你們即刻離開太原府,我就大人有大量,不再追究此事。”

二公子見朱雀似乎非常懼怕這老尼,心中猜測這次朱雀肯定答應下來,二人就要立刻離去,誰知朱雀單手合十說道:“師太,這曹錕所做的姦淫民女,欺師滅祖之事,我是非管不可,我不能離開太原府。”

靜閒師太哦了一聲,口氣嚴厲下來,說道:“你當真非要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