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此人對伏纓的話還是一個字都不肯回答。

伏纓推測,他若是道觀的人,負責在這裡看守,見到自己這陌生人,早該發出警示了,再不濟也該因自己而露出敵意,可是此人除了掙脫一下伏纓的一抓,其餘便和一尊泥塑木雕沒什麼區別。

詭異之地見到詭異之人做出詭異之事,伏纓只覺得後脖頸冷颼颼的。

伏纓嘗試著在那人眼前揮了揮手,正常人見到別人伸手出來,眼睛總會下意識地閉上,但是這人毫無反應,伏纓推斷此人是沒有了意識,他猛然想起錦鯉幫幫眾說過的活死人,看來,這種情況多半就是活死人的樣子。

若是服食了丹藥後變成這種活死人,顯然說明了丹藥有毒,道家修煉丹藥,為的是延年益壽增強體魄,想來誰也不願意變成這樣死不死活不活的。

想起這些人大都有家室妻兒老小,很多人都是家中頂樑柱,卻被上清觀的妖道給變成這樣,伏纓心中就氣不打一處來,他轉身就要去找那些妖道問個明白。

就在他轉身之際,伏纓忽然想到,不對,若是這樣,丹藥煉製失敗,那麼上清觀的怎麼會將這同一種丹藥給不同的人服食?一個人的服食就足以證明丹藥有問題,每多用一個人服食,就多需要一名壯丁,也就增加一份風險,這些道士不可謂不知,可是他們寧可冒險行事,豈不說不通?

想到這裡,伏纓心中隱隱有了一種可怕的結論,那就是丹藥沒有煉製失敗,這就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但這些人都成了失去神志的木偶一般,不,他們連木偶也不如,木偶還知道動彈,他們卻一動不動,道士這麼做,為的是什麼?

而整個山洞中只有這六個服食丹藥的人,那麼其他的人呢?

真像他推測的,都因服食丹藥而斃命,即使這些人被焚燒了,也總有殘骸留下,所以要想證明這一點,就要找出死去之人的殘骸,如果找不到,那麼這些人便有還活著的可能,數十人並非少數,這些人如果還活著,又會在什麼地方?

其實就算是掩埋殘骸一事,在別處或者還容易,在這滿山皆是山石的廬山上,要掩埋幾十人的殘骸,可不是輕易能夠做到的,若說是丟棄在一個山洞中,倒還說得過去。

在沒有結果的情況下,伏纓決定還是先耐著性子等候,至少在這山洞中的六個人將會何去何從,伏纓可以查探明白。

想到這裡,伏纓又悄悄離開了這裡,而洞中這六名失去神志之人就這麼直挺挺地站著,對伏纓的離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從井中離開後,伏纓檢查了一下,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這才又在上清觀左近查探有沒有死後又被焚燒的無辜之人的骨灰之類,但是他尋找了好久,一直到天色發白,都沒有找到一點線索,只得先離開了這裡。

清晨,伏纓下了廬山,在山下的一個小村子裡,伏纓吃了一頓飽飯,然後買了一些乾糧和清水,又回了上清觀那座山頭,找了隱蔽處潛伏起來,他認定了山洞中六人去向能夠決定其他所有人的去向,因此他耐著性子,做足了檢視明白的打算。

可是,上清觀中道士的表現卻有些古怪,一連兩日,道觀中的道士都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的舉動,唯一紮眼的,還是那九座鼎爐,日夜焚燒不停,每夜伏纓在觀主從井中出來回去休息後,他就在道觀附近尋找可能的拋灑骨灰屍骸之處,卻始終一無所獲,但伏纓卻心中漸漸放下心來,沒有屍骸,那麼那些人多半未死。

死畢竟是一種無法挽回的罪惡,若是這些人還活著,無論遭遇了什麼,都還有拯救的可能,這些人的親眷還在家中等候著他們。

然而這些人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呢?

這幾日伏纓留在山頭上查探,也感到有些疲倦,他不敢深睡,怕這些道觀中的道士們會在他熟睡之際,將山洞中的六人帶走,再加上每天夜裡伏纓到上清觀附近自信查探,再強健之人,也有疲倦之時。

轉機發生在第三日,這一日鼎爐中的丹藥似乎練好了,竟破天荒地停了火,身穿黃色道袍的觀主帶著幾個人一個鼎爐一個鼎爐的檢視,等到鼎爐冷卻下來後,他們從鼎爐中拿出不少丹藥出來,裝到一個葫蘆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