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纓推斷再次得到驗證,這人身穿道袍,當然是名道士,而是他身上道士長袍和別的道士略有一些區別,乃是黃色道袍鑲以金邊,看起來頗為華貴。

之所以斷定他是上清觀觀主的,除了這身華貴的長袍外,更重要的一點事此人從井中出來後,就直直走向觀主的寢房,若是此刻還不能判斷他就是觀主,那就是傻瓜了。

伏纓千想萬想,都想不到山洞的入口是在井中,觀主從井中出來時身上是乾的,那麼伏纓判斷,要麼這口井是口枯井,要麼山洞的入口是在井壁上,到不了井底。

一切的真相就在眼前,伏纓此刻的好奇心達到了頂峰,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就放在眼前,而且更多了一些事,比如擄來的人送入山洞要從井中進出,豈非是太麻煩了?

轉念間,伏纓就想明白了,送來的失蹤之人自然不會從井中下去,而是從那塊山石之後送進去,一來是為了跟上清觀撇清關係,二來那塊山石的開合說不定需要特殊的手法,所以被關在其中的人,償若不被准許出來,無異於被囚禁裡面。

伏纓恨不能現在就從屋頂跳下去,然後去井中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古怪,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觀主剛剛回屋,還沒有睡下,自己現在冒失過去,多半會被發現。

所以伏纓耐心等候著到井邊檢視的最佳時機。

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伏纓聽到觀主的屋子裡傳來均勻悠長的呼吸聲,他知道觀主已經睡下,透過這觀主的呼吸,伏纓知道他的內力不弱,所以他需要加倍的小心,以防被觀主察覺。

伏纓如一隻大狸貓,從房頂落到地上,沒有發出半點動靜,然後他輕輕來到井口旁,向下一看,頓時明白了觀主是如何從井中慢慢升高的,原來在井中有一塊木板,木板自然是由機括牽引,所以上下其中,並不如何麻煩,而且那供踏足的木板可以摺疊到井壁上,和壁磚嵌栽在一起,不知究竟的人,很難一眼看出異樣來。

這口井不是枯井,井水在夜晚看來漆黑一團,伏纓圍著井欄轉了半圈,找到了一個角度,可也從井水中看到倒映的月亮,使得井中明亮些。

藉助這點倒映的月光,伏纓看出在井壁接近井水的地方,有一扇門,這扇門並不寬,只能容一人進出,伏纓當即決定下去看看。

若是像觀主那樣乘坐那塊木板上下,機括的軋軋之聲定會驚動別人,所以伏纓決定徒手下去。

這口井走近了看,比從遠處看更闊一些,伏纓撐開雙腳雙手,踏足在井壁上,慢慢向下滑去,來到井壁上那扇門前,伏纓用雙腳穩住身子,然後身子前傾,用耳朵貼在門上,仔細探聽門內的動靜。

一股空洞的嗚嗚聲從裡面傳來,除此之外,並沒有人說話或者走動的聲音,看來裡面暫時是安全的,而且恐怕也沒人想著在裡面把守,伏纓一推那扇門,那扇門卻紋絲不動,伏纓心道,難道門在裡面被掛住了?

伏纓又加了點力,那門還是一動不動,伏纓不敢再加力,怕將門推爛惹出動靜,他靜下心來,仔細想想這門如何開啟,他仔細觀察了門的兩側,忽然差點失笑出聲,原來這扇門並非是向裡面推開的,而是向外面拉開,只因為門上沒有把手,所以伏纓才會有此誤會。

他用掌心貼在門上,內力到處,緩緩將這扇門開啟,門內傳來一股陰冷的風,伏纓知道這是山洞中的空氣湧出所至,並非是什麼森森鬼氣,門開啟後,他一腳踢在井壁上,接著反彈之力,人如同一條泥鰍般滑入洞中。

洞內漆黑一團,但伏纓還是果斷地將門關上。這時洞中更是伸手不見五指,伏纓慢慢摸索著向前走,轉了兩個彎,洞內終於傳來一點亮光。

這道山中甬道乃是天然形成,道觀中的道士怕是無意中發現了此地,又人為地加以修葺,所以山洞中才有這麼多轉折,若沒有天然山洞做基礎,只靠人力萬難挖出這麼長的一個洞來。

伏纓暗中推斷過,這道山洞若是從這口井出發,一直到那塊大石之後,不算轉折,單是直線距離就要超過半里地,他慢慢向前走,已經能夠聽到一些聲音。

洞中的光芒也越來越亮,所謂的聲音並非是人說話的聲音,而是一種粗重的呼吸聲,就像一個人為了體現自己的男子氣概,強忍著疼痛時所發出來的呼吸聲。

再經過一道轉折後,狹窄的甬道變得寬敞起來,山洞的石壁上掛著幾盞油燈,透過燈光的照耀,伏纓看到有一個像洞壁內凹進去的石室,石室外是一扇和洞壁平齊的鐵欄杆,鐵欄杆上有個鐵門,此刻鐵門當然是鎖住的。

而那粗重的呼吸聲,就是從鐵欄杆內的石室中發出來的。

伏纓前後看了看,並沒有道觀的人在這裡把守,看來觀主對這裡的防守極為自信,並不擔心鐵欄杆石室中的人會逃出來。

而石室中所關著的人,自然就應是長江兩岸失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