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見掌櫃的臉色有些蒼白,以為他想到這兩人不是來住店的,所以臉色不虞,可是過了一會,他臉色還是如此,他忍不住問道:“不知道掌櫃的可是知道些什麼?”

客棧向來都是打探訊息的好地方,這裡住著南來北往的客人,閒著沒事時總會說些路上的見聞,因此訊息十分靈通,就連丐幫弟子尋人,也少不到要到各處客棧去打聽。

掌櫃的看了看這滿貴的家眷,對朱雀說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這兩位可不是近日唯一過來尋人的人。”

朱雀訝然道:“難道還有別人失蹤了不成?”

掌櫃的點了點頭。

朱雀問道:“那人是誰?”

掌櫃的沉聲道:“你不該問那人是誰,而是應該問他們是誰。”

朱雀聞言頓感不寒而慄,他問道:“難道失蹤的不只兩人,還有別的人?”

掌櫃的道:“若我記得沒錯,這兩個月來,來這裡尋人的算上這兩位,共有六起。”

兩個月來有六起,那就是一個月三起,每旬日就有一樁前來尋人之事,何況這還是找到這裡的,償若沒有找到這家客棧打聽,那失蹤的人恐怕更多。

朱雀感到這件事本後恐怕別有內情,他問道:“那其他五起前來尋找的失蹤之人,都是什麼樣的人?”

掌櫃的道:“什麼人都有,有像這位販羊的,還有開雜貨鋪子過江來進貨的,有走街串巷賣鐵器的,有沿江給來往人賣飯的,簡直可說什麼人都有,來頭最大的,是錦鯉幫的一名香主,他們過來找人時,帶了十多個人,凶神惡煞的,我還記得錦鯉幫的這名香主的確在我家客棧住過,只是看到那幫人的樣子,我沒敢多說罷了。”

朱雀想不到兩名女子前來尋人,竟然是最近一段時間失蹤的人中的一位,而且這些人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經常在長江兩岸活動,若是這中間有什麼陰謀,為何被找上的偏偏是他們?若是以長江左近為線索,為何這些開客棧的,在渡口謀生的船家等人卻又安然無恙?

兩名女子聽到了掌櫃的話,可能猜到滿貴多半已遭到不幸,所以兩人又哭哭啼啼起來,伊雪在一旁好言安慰,問明瞭這兩名女子的姓名。

三十多歲的婦人是滿貴的媳婦,叫劉金枝,年輕的女子是滿貴的妹妹叫滿紅彩,兩人尋找滿貴多日,看來連飯都沒有好生吃上幾頓,這次淋了雨,又沒吃飯,兩人都顯得十分虛弱,伊雪讓掌櫃的去熱了飯,飯錢算在朱雀頭上。

掌櫃的客氣地說道:“幾個包子兩碗粥,又值得什麼?”話是這麼說,卻也沒有推辭算在朱雀頭上的賬。

朱重陽溼了的袖子早就烤乾了,他懂事地將爐子讓給劉金枝和滿紅彩烤衣服,朱雀心中思緒不斷,償若這件事裡牽扯到什麼害人之事,他朱雀自然不能袖手不問。

而他剛一開始就答應滿紅彩幫她尋找滿貴,也不是一句空口白話,若說尋人,天下再無過於丐幫之能的了,滿貴如今生死不知,雖然他並不認得滿貴,但總關係到滿貴一家的興衰,絕非小事,滿貴只要活著,他將他找到讓他回家,若是滿貴不幸遇害,他便要想辦法幫助這一家度過難關。

雖然他不願去攪擾丐幫的人,但這次事情不止關乎滿貴一人,而是短時間內多人失蹤,背後說不定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他若是要查探清楚,必須要依靠丐幫援手才行。

朱重陽問伊雪:“阿姨怎麼又哭了?”

伊雪解釋道:“阿姨是因為家人不見了,所以難過,若是媽媽不見了,你會不會哭?”

朱重陽點了點頭,似乎理解了滿紅彩兩人為何哭泣。

伊雪問劉金枝:“你和滿貴有了孩子沒有?”

劉金枝點了點頭:“有孩子,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我和小姑子一起出來找我家男人,孩子便託親戚暫時照看著,唉,這可憐的孩子。”

說到這裡,她又難過起來,只不過她是為了孩子可憐感到難過,還是為自己感到難過,一時也說不清楚。

朱雀看了看天邊,鉛雲低垂,雨水不絕,看來是一時半會都停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