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兩名婦人瑟瑟發抖的樣子,伊雪連忙拉著朱重陽招呼她們到爐子邊烤烤火。

這兩人凍得牙齒打戰,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們將蓑衣放在門邊,先去爐子邊去烤火,朱雀注意到她們的褲子已經溼到了膝蓋,身上也是溼了幾處,臉上佈滿雨水,顯然蓑衣只能遮住一部分雨。

烤了一會火之後,兩人身上暖和起來,這才對伊雪道謝。

客棧掌櫃見兩人能說話了,便問道:“下這麼大的雨,你們這是有什麼急事要趕路麼?”他心道,若不是家裡出了什麼喪事,誰會冒著大雨行路?

這兩名婦人一人三十多歲,手粗腳大,相貌平平,像是幹慣了農活的婦人,另一名女子二十多歲,看不出有沒有出閣,人顯得有些害羞。

朱雀對這兩人身份感到有些好奇,等她自己說是什麼事,在和心中猜測加以印證,他也料想是這兩人家中出了什麼急事。

哪知道那名婦人張口就問道:“我們不是趕路,我們是來尋人的。”

掌櫃的一愣,問道:“尋人?尋什麼人?你男人?”

他這麼問不過胡亂猜測,想不到那婦人聞言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不錯,我就是來尋我男人的,他叫滿貴,四十歲上下,販羊為生,不知道你們可曾見過他沒有?”

掌櫃的笑道:“你只說他的名字,連他的樣貌都沒說,我怎麼知道見沒見過?”

那名年輕些的女子說道:“我大哥他因為常年販羊,身上有一股氣味,償若你們見過他,一定會知道的,他穿著葛布衫,個子比我高一頭,長相和我差不多,臉上長著短須……”她絮絮叨叨地將她兄長的相貌說了出來。

掌櫃的耐著性子聽完之後,對她說道:“沒有見過,而且你們也知道,我們客棧房錢可不便宜,你大哥既然是個販羊的,哪裡捨得花錢住在我們這裡?天氣好的時候,那漫地裡草堆中,哪裡不能湊合一宿?”

朱雀感到掌櫃說得有理,這兩名女子一位是他妻子,一位是他妹子,若不是出來尋人,怎會冒著這麼大的雨來這裡詢問?他柔聲問道:“你大哥滿貴是什麼時候走的?又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你細細跟我說來,說不定我能想象辦法幫你找找。”

年輕些的女子像是受了什麼委屈,聽了朱雀的好言好語,眼淚一下落了下來,她說道:“我大哥在半個月前出門收羊,我家住在江北,他說江南沿岸的羊價錢便宜些,他買幾頭回去宰了賣羊肉,他經常做這買賣,我們也沒有疑心,可是他自從出了門,至今沒有回去,我和嫂嫂擔心他的安危,便一起出來尋找,結果找到現在,連一點音信都沒有。”

朱雀問道:“先別哭,你兄長既然失蹤了這麼久,你們可曾報了官沒有?”

年輕女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們在江北託人跟當差的提起過,可是他們都混不當回事,還有的人說我大哥是……是去找什麼想好的,自己現如今在什麼溫柔鄉里,自然不肯回家了。可是我大哥絕不是這樣的人,他們不管,我們只能自己出來尋找。”

伊雪在一旁問道:“你們出來多久了?怎麼去到附近村子裡找羊倌打聽,卻來了這裡?”

年輕女子抹了抹眼淚道:“五天前我們出來找的人,江南這些村子我們都去過了,他經常販羊,很多羊倌都認得他,我們打聽了,他們都沒有見到我大哥到過他們村子,而一處渡口的人倒是記得我大哥渡了江,卻沒有回去過,我們沒有辦法,只能到處打聽看看有沒有什麼人見過他。”

朱雀想起一事,問道:“你大哥出門販羊時,不知身上帶了多少銀兩?”

聽到朱雀這麼問,任誰都能猜到朱雀言下之意是滿貴身上帶了不少錢財,找來匪徒覬覦,說不定將他謀財害命了。

年輕女子看了看那位婦人,這才說道:“他走的時候帶了十多兩銀子,我們也想過是不是有人為了錢,害了他,可是我大哥之前經歷過這種事,他將銀錢給了歹人後,歹人就放過了他的性命,他向來惜命,絕不會為了錢觸怒了強人。”

朱雀一時也想不通滿貴會去什麼地方,除去他被匪徒殺害,難道真如那官差所言,滿貴帶著錢去逛窯子找窯姐快活去了?可是十多兩銀子,也不夠花到現在的啊,再加上他看著婦人以及滿貴的妹子兩人的模樣,那滿貴絕不是一個不顧家的人,難道是他和那個賣羊的羊倌起了衝突,被羊倌殺害了?

這樣也能說得通為何村子裡的羊倌不承認見過滿貴,因為畢竟村子裡的人都是親連親,他們包庇自己親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看著朱雀也想不通的神色,滿貴的妹子心也跟著沉了下去,不過她還是像抓住了一根救命草似的問朱雀:“好人,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找找我大哥,他是家裡的頂樑柱,他要是找不到,我嫂子一家就連生活都難以維繫。”

朱雀道:“我只能儘量幫你,能不能找到,我現在可不好說。”

聽到朱雀的話,滿貴的妹妹立刻跪了下來,朱雀連忙將她扶起:“快別如此,我盡力去找就是,不過現在雨這麼大,總得等雨停了才好去找。”

伊雪拉著滿貴的妹妹,看她衣服還沒幹,又讓她在爐子前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