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點,兩人來到伏纓入住的客棧,此刻已近天明,街上也沒有了巡邏計程車兵,也不知道這些人一晚上的搜尋有沒有收穫。

來到客棧門口,朱雀要從正門而入,卻被伏纓拉著來到後牆,然後翻牆過去,不僅進客棧的時候翻牆而入,進入屋子的時候也是從窗戶翻進去的。

朱雀見他行事詭秘,心中嘖嘖稱奇,不過想著他既然已經自稱大盜,也就沒什麼好感到奇怪的了。

進了屋子後,伏纓說道:“還望你別怪我大驚小怪,這樣謹慎行事,也是師門規矩。”

朱雀問道:“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伏纓道:“這是為了不惹人注意,你想,償若此城中有幾家大戶失竊,報了官,官差不免會查探客棧青樓這些外地人來往之地,若是我在晚上經常出入,豈非會惹人注意?等到受到官差盤問,就算是給自己惹了麻煩了,常言說得好,久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只要處處小心,自然便能活得長久。”

朱雀道:“你這真是行有行道,門有門規了,一夜未睡,不說了,咱們先睡一會。”

可是屋內只有一張床,好在兩人都是男人,也沒什麼好害羞的,兩人倦極,連衣服都沒脫,只脫了鞋子便倒床上睡去了。

醒來時已是晌午,兩人大模大樣地出去吃了午飯,伏纓屋內多出一人,竟也沒人留意,吃完飯,兩人回到客棧,伏纓結算了房錢,牽著重影馬和朱雀一起向如龍馬場的方向行去。

出了城,伏纓道:“咱們只有一匹馬,不過這匹馬還算不錯,咱們共騎這一匹馬趕過去如何?”

朱雀搖了搖頭:“這匹馬何止不錯而已,簡直是難得一見的好馬,不過我不慣和人共騎一匹馬,這樣吧,反正路上行人也不多,你騎馬,我展開輕功跟著便是。”

伏纓道:“這可是你自己願意累著,別說我沒邀請你騎。”

朱雀笑了笑,當先展開騰雲功向前疾行,伏纓拍著馬,反倒跟在了他後面。

來到馬場,魏相如一行人都在營地等候伏纓,他們見伏纓帶來一個陌生人,都覺得有些奇怪,伏纓跟魏相如說道:“這是我新交的一個朋友,為人俠義心腸,今次行事,全靠他的幫忙,否則還不能得手哩。”說著,他還偷偷瞄了魏風煙一眼,見她也正全神貫注地聽自己說話,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股甜蜜之感。

魏相如一聽伏纓的口氣,就知道他將名冊拿到了手,他連忙拉著伏纓的手道:“這次可真虧了你,我去平陽府找了幾個朋友,想不到這些朋友平時都跟我稱兄道弟的,哪知道他們一聽是衛所的事,竟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忙,還不如你這個萍水相逢的好朋友。”

伏纓連忙謙虛起來,他從懷中將名冊掏出遞給魏相如道:“只不過事情起了變化,這本名冊,魏場主也不能交給李英泰了。”

魏相如問道:“為什麼?”

伏纓跟他含糊地解釋了一番,然後告誡他道:“這次我們是硬闖進軍營將名冊搶來的,償若魏場主讓他們得知我們和如龍馬場有關係,怕會給你們帶來災禍,所以,無論如何,場主不能將名冊在你們手裡之事傳出去,否則那李英泰說不定會做出魚死網破之事。”

魏家上下聽他說名冊是硬搶來的,無不感到驚訝,若不是率領大軍攻打,怎能將名冊搶來?魏相如將名冊開啟看了看,確認名冊是真的無疑,他說道:“好,這本名冊我們好生放起來就是,你們……”

伏纓笑道:“我們要在馬場待上兩三日,我不是還要向你們請教關於馬的技巧麼?而且我們跟李英泰說好了,他來低價買你們的馬,我們也不將名冊洩露出去,他們會不會信守承諾,我們也要在這裡等幾日看看。”

當天晚上,如龍馬場大擺宴席,慶祝伏纓凱旋而歸,如龍馬場也不至於受到巨大的損失,但是對外卻說是慶祝今年的馬瘟被扼殺在萌芽中,否則若是被傳出去昨夜潛入軍營的兩人就在其中,那豈非會惹來天大禍事?

在營地的一片空地上擺滿了十多張桌子,在桌子不遠處生著幾個大小不一的篝火,牧民們在篝火上烤著牛肉羊肉,烤熟以後就送上桌子,讓大家能夠立即吃上剛剛烤出來的外焦裡嫩的肉,魏相如更是讓人將藏酒取出,供大家喝酒吃肉,歡鬧的場景就像過年一般。

伏纓坐在最大的桌子上,他此刻對如龍馬場以及魏相如一家來說,簡直就是從天而降的大救星,伏纓對自己心知肚明,這次事情這麼順利解決,全都是朱雀的功勞,伏纓要推舉朱雀坐首座,朱雀當然客氣地拒絕了。

吃飯時牧民們喝得盡興,不少人在篝火旁跳起了舞,就連魏駒也加入其中。

魏相如不斷勸伏纓喝酒吃肉,伏纓已經吃得熏熏然,他時不時向魏風煙看去,魏風煙卻只是斯文地吃著,混沒有注意到為她痴迷的伏纓,反而時不時抬眼看朱雀一眼。

伏纓很快發覺到了這點,剛開始他還沒有在意,可是看到後來,自己也忍不住向朱雀看去,這一看不打緊,看了之後他的心中立刻明白了魏風煙為何會偷瞧朱雀。

就算是在伏纓的眼中也能看出,朱雀長相英俊,行事瀟灑,比之自己的相貌平平那是高出不知多少,再加上伏纓知道他在輕功上和自己差不多,可是武功上,自己卻無法與其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