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又傳了過來:“是我,我在你門外。”

伏纓心道,果然不是幻象,他從床上下來,來到門口,看到外面只有老僕方管家一人,他左顧右盼,想看看那說話的人在哪裡,方管家道:“你在看什麼?跟你說話的人就是我。”

伏纓嚇了一跳,問道:“你……你不是又聾又啞麼?”

方管家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你練功的方法是一個姓範的人教給你的吧?”

伏纓問道:“你怎麼知道?”

方管家微微一笑:“他是你什麼人?”

伏纓心道這個可不能告訴你,畢竟金手門是以偷盜為業的門派,說出來沒什麼光彩的,而且範縈懷也囑咐過他,不能對外人說。

方管家見他沉默不語,他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範縈懷是你的師父。”

伏纓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句話不啻於承認了。

方管家道:“你年紀還小,所以你師父怕也沒有告訴你,其實天下不只你師父一個人是飛天大盜,我就是和他齊名的南方北範,方輕煙,以後你師父早晚會告訴你的。”

伏纓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即他又問道:“你不是……”

方輕煙笑道:“我不是又聾又啞麼?當然不是,不過這個秘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只能你自己一個人知道,不然我就離開這裡不給你做飯吃了。”

伏纓問道:“但是為什麼呢?”

方輕煙道:“這是我跟你師父打的一個賭,若是我贏了,他就金盆洗手,你師父若是贏了,我就隱姓埋名,結果你也知道啦。”

伏纓笑道:“那自然是我師父贏了。”

方輕煙道:“也不盡然,到了後來我讓了你師父一步,否則誰輸誰贏還不好說,你打坐的功夫看來也是範縈懷教的了。”

伏纓見他什麼都知道,人說話也風趣沒有敵意,便點頭告訴了他。

方輕煙道:“你師父的輕功我是十分佩服的,你師父的內力可就有些差勁了,他能挑你為徒,看來你是極有天分的了?”

伏纓搖了搖頭,謙虛地說道:“什麼天分卻不見得,師父說是緣分。”謙虛之態,正是他跟陸老先生從書中學來的。

方輕煙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和腿,又將他拎起來試了試,然後露出驚訝的神色:“老範可真會挑,你若修煉他的輕功,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嘖嘖,良才美質,良才美質,嘖嘖……”他雙眼露出豔羨的光。

伏纓看到他眼中的光感到有些害怕,忍不住向後退開兩步,方輕煙露出慈祥的一面:“我不是跟你吹噓,小子,償若你學了你師父的輕功,再學了我的內功,嘿,你此後定能成為最優秀的偷王之王,如何?”

其實方輕煙說出此語非常違背當時的江湖規矩,因為伏纓既然拜在範縈懷門下,就不能再領投別人為師,這個道理伏纓年幼不懂,方輕煙當然是懂的,不過他一者貪愛伏纓的“良才美質”,二來他覺得此舉十分有趣,到時候範縈懷試探伏纓內力進展情況,定會察覺伏纓體內是他方輕煙一路的內功,而不是他範縈懷一路的內功,定會嚇一跳。

方輕煙越想越覺得有趣,其實他和範縈懷之間頗為惺惺相惜,只是為了爭奪偷王的名聲,所以兩人變成亦敵亦友的關係罷了。

伏纓就算是範縈懷的弟子,自己也不讓他專美,他對範縈懷找到的這個極具天分的孩子心生嫉妒,但償若他學了自己的功夫,那就和自己的徒兒一般,哪有師父會嫉妒自己徒弟的功夫的?

為了讓伏纓跟他學習內力,他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向伏纓介紹自己功力的好處來。